清风微漾,却吹不走尴尬的氛围。
秋意泊定了定心神,不对,他和泊意秋都易容了,不怕,他爹和三叔了又何,他们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啊!现在自『乱』马脚乃是下下之策。
秋意泊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友好地点了点头,目光收了回去,他与泊意秋道:“李土,今天这鱼脍我觉得当属第一。”
泊意秋目光微动,不必多说便明白了秋意泊的意思,他应和道:“张火,玩意儿腥得很,什么好吃的?还是香酥德蹄,外酥嫩,肥而不腻……唔——!”
两粒花还冒着热气,轻巧地自他们身上滚落。
秋临与倚在窗头,遥遥一指:“还不过来?”
秋意泊和泊意秋『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过去了。
普一进了包间,秋临与便笑道:“李土?张火?是不是该谢谢你们好歹还花了分心思来糊弄我和你们爹?没弄出个张三李四来?”
秋临淮与一旁不出修为的男子道:“这是我两个不争气的孩子。”
与秋临淮、秋临与相交之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剑眉星目,身材修长,许是喝到了尽兴的地方,衣衫微微些潦草,『露』出面健硕的肌肉来。他好奇地打量着秋意泊和泊意秋两人,似醉酒,实则锐利无比,秋意泊和泊意秋甚至察觉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仿佛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
秋临淮道:“这位是归元山枫落君,你们可称一声师叔。”
修士进阶炼神还虚至合体期后,便会由尊长赐下道号,同他爹的‘应’,三叔的‘怀’,此后再称呼便是‘某某君’。孤舟君,‘孤舟’是其道号,至于其本姓甚谁,秋意泊他们却不知道了。
秋意泊推测的是能修炼到君这个份上,仇必然不少,不取个道号掩盖本,万一哪天被仇找上老怎么办?可能也些斩断尘缘的意思?
“晚辈秋意泊过枫落师叔。”秋意泊拱礼,泊意秋则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自称‘秋意浓’:“秋意浓拜枫落师叔。”
枫落君一支颐,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捏着酒杯朗声笑道:“应你之前还夸自己儿子灵慧尤胜你一筹,今一,你也自卖自夸的一天。”
种被盯上的危机感褪去了。
秋意泊他们是偷溜下山的,自然是面貌多普通就变多普通,此刻在秋临淮面前杵着,着还像是好竹出了歹笋。
这不必亲爹的目光杀到,秋意泊便很自觉地卸了易容,泊意秋则是换了一张打算以后常用的面容,枫落君顿了顿,仰头将美酒一饮而尽,转而将酒杯翻转,给秋临淮等人了空空也的杯底。“……我自罚一杯。”
“说来我记得你十年前不是说就只一个孩子吗?”枫落君说罢,抬抛出了两个锦囊给了两人:“罢了,就是等着我呢是吧?……一声师叔也不是白叫的,面礼!接着!”
秋临与笑道:“嗯,就一个。不过我哥会儿没空管他,怕他寂寞便旁系过继了个孩子来陪他一道玩儿。”
秋意泊和泊意秋纷纷拱谢过枫落君,秋临淮这才侧脸问他们两人:“今日难得休沐,不好好在山上歇着,怎么下山来了?还来了此处?”
秋临淮还句话没说: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秋意泊与泊意秋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秋意泊眼睛微转,拱道:“爹,我与阿浓深感这段时间爹和三叔太过劳累,便特意下山想为爹和三叔买些菜下酒,进门问了个领路的只说水韵楼的菜最好,我们便过来了……谁想到……”
谁想到你们居然也下山逛青楼!
正在此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外头人道:“位前辈,水韵楼的小二送了食盒来……说是方才进来的两位前辈订的。”
秋临淮眉目不动:“进来吧。”
哪想到进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四个人,一人双各提了两个庞大的食盒,上面还端端正正的贴了封条,上面写了食盒中什么菜,十分方便。
泊意秋将一块牌子递给了水韵楼小二,吩咐道:“放旁边就好。”
他们自然不能招呼一声就来,付了钱又领了牌子,凭牌子取食盒。小二恭敬地接下了牌子,躬身道:“多谢前辈,小的告退。”
人呼啦啦的来又呼拉拉的走,两侧矮柜上都叫摆满了食盒,末了最后又进来了方才替秋意泊他们引路的人,对方恭敬地道:“前辈,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这是清单。”
他秋意泊的脸微微些惊讶,却很快垂下了眼帘,将纳戒交给了秋意泊,秋意泊反递了他一块中品灵石:“劳烦你了。”
“多谢前辈赏赐。”
秋意泊纳戒中取出了糕点酒水,满脸无辜地着他爹和三叔,枫落君状笑道:“行了行了,板着张脸给谁?我说大侄子,你岁了?”
“枫落师叔,我与阿浓今年二十一。”
枫落君长筷击盏:“傻站着做什么?你们两个过来给我坐下,一道喝酒!秋应你也管的太紧了,两个孩子大老远的下山给你买酒菜,你发什么臭脾气?……坐坐坐!喝酒!”
秋临淮想想也是,确实不怎么气——秋意泊是他一带大,什么癖『性』他不知道?他平时姐姐妹妹叫得欢畅,跟万花丛中过似地,实则在三岁后近身都不要侍女服侍,侍女来他跑得比什么都快:“下次不许了,坐吧。”
秋意泊两人得了首肯,心道这关算过了,他们两极其知趣,一个替拎了个食盒摆菜,一个替三位长辈斟酒,把礼数做足了这才坐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嗝……大侄子们的酒不错!”枫落君打了个酒嗝,接着道:“我……好歹也是两个筑基了,说下来就为了给你们俩买酒菜,就是的来玩玩也没什么。”
秋临与反问道:“对了,听说枫落兄百年前收了个弟子,怎么也不带出来?”
“他啊……自离火境出来就一直在闭关要突破元婴了。”
“突破元婴好啊,我这个当师叔的也没什么好送的,要不我给他包了这春风楼,叫他好好来体验体验?刚好带上我们这两个兔崽子一眼?”
“去你的。”枫落君笑骂道:“我好不容易养一个徒弟,难道是专门为了他春风楼当踏板的啊?”
秋临与撇嘴:“你多个屁的话!”
“这不是两个大侄子叫你们吓得跟鹌鹑似地吗?给你们两打个圆场还不知道顺着台阶下来,活该!”枫落君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又一拍桌子:“大侄子,给我倒酒!你们俩怕,我不灌醉你爹和叔叔今天就不走了!”
秋临淮微笑着摇头:“上次一道喝酒,最后是谁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