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郭潇的犹豫,曹性又劝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叔父为人最是固执,他认定的事,少有更改,更何况我叔父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将军你就算是强留他在此,也只能留住他的人,而留不住他的心。”
“也罢,你说的也对,他如果能回心转意,这几个月也早就改变心意了,既然如此,我索性就做一次好人,放你们叔侄二人归去。”
曹性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曹性虽不才,却也知道言出必践,我又岂是出耳反耳的小人。”
郭潇笑道:“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明日由你亲自护送你叔父返回晋阳城,至于你要不要回来,一切由你自决。你看如何?”
“曹性多谢将军信任,我此生定不负将军。”
得到郭潇的承诺,曹性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郭潇亲自将他送出院门。
临分手时,郭潇突然想起来问道:“曹性,你刚才说我不久要出兵河东,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禀将军,此事是我叔父告诉我的,他也是从您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中判断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
郭潇听完曹性的话,心里又后悔起来了,奈何话已出口,就断无再收回来的道理。
曹性则是担心地问道:“将军放心,我叔父他即使不愿归顺您,也决不会去做那等告密的小人。”
郭潇摆手道:“我到不是在担心这个,我是有点后悔刚才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你,因此而錯过了你叔父这样的人才。”
“将军不会是要反悔吧?”
“这到不会,你叔父虽然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可他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我背弃承诺的地步。”
曹性听罢心里一松,随即又感觉很是不爽,因为郭潇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说他叔父没有什么大才,只是小聪明而已,不值得他为之背弃承诺。
曹性有心要和郭潇争论几句,又恐惹得他不痛快,到时又突然反悔,那可就是得不尝失了。
“将军留步,在下先告辞了。”
“曹将军慢走。”
…
曹性与他的叔父曹均也住在县衙内,他们与郭潇的住处只有一墙之隔。曹性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曹均的屋里已经亮起了灯,曹性在曹均的门前迟疑了片刻,又转身走到花圃之中折了两根荊条,这才走上前,抬手叩响了门扉,
“叔父,我可以进来吗?”
“性儿,你进来吧。”
“诺。”
曹性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屋内。一名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从曹均的对面站起身来,冲曹均施礼道:“主上,您和大郎早点休息吧,小人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曹均冲那汉子点点头,道:“曹虎,你也要早点安歇。”
“诺。”
名叫曹虎的刀疤脸汉子答应一声,又冲曹性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出了屋子。
“性儿,你怎么还没休息?”曹均抬起头,随口向曹性问道。
却见曹性迈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曹均的面前,双手高高地举起,手里托着两根带刺的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