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如此,孟安仪就越加觉得刺激。
真正的,从未降落过人间的高山雪。
要怎样才能随风潜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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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事实告诉她。
可以。
孟安仪的胜负欲,在此时很快地烧起来了。
她终于开始,和郁楼产生实质上的交际。
她坐在他面前,问他:“你是郁楼吗?”
郁楼顿一下,抬起眼,有点怔,随后礼貌地回答:“我是。”
孟安仪点头,把东西递给他,“我是孟安仪。”
送礼物、送吃的、送腻味的卡片,她相当明目张胆,大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架势。
当然郁楼停顿了一下之后,这些还是被以同样富有距离感的礼貌拒绝。
和其他人的待遇无所不同。
孟安仪并不在意,她知道会被拒绝。
所以这些东西又不是买给郁楼的。
全都是她喜欢的。
每天去走个过场,向他强调一句“我是孟安仪”,然后迤迤然带回班上,自己享用。
她起初的目的,只是刷个脸熟。
反正她脸皮不薄,行动力又很强。别人开始议论她对郁楼产生贼心,她咬着核桃包写着卷子,听得直点头。
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孟安仪在泡郁楼。
连她舅舅都听说了,照例来敷衍地看管她生活的时候,一边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玩游戏,一边问她:“你又在追人啊?”
“那不叫又,让我追的还是第一个。”孟安仪吃着饭,心平气和地说。
“哦,那以前的叫什么?捡废品?”
“说话真难听。”她说,“以前都是对我一见钟情。”
“……”舅舅坐起来,顺走她一块鸭腿,一边关门一边说,“服了。”
他这话也不是没原因的。
孟安仪一直喜欢一些已经废弃没用的东西。
九十年代的钢铁工厂,堵满绿藻的河流,人去楼空的老楼房。乃至像锈迹斑斑的金属器、彩色的塑料纸,孤零的鸟雀,泥土和脆弱的植物。
她习惯性地、强迫性地收集这些东西回家里,来填满空隙。
因为她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被判给她爸。她妈没打算争取,重拾事业,很快组建了新家庭,移居国外。
她和她爸生活在这栋老房子里。
一个上学早出晚归,一个过得昼夜颠倒,见不上几次面。
于是他失踪那天孟安仪也无所察觉。
还是舅舅来报的丧。
那天下大雨,舅舅裹着黑外套,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拿着把滴水的伞,抖了抖,站在门口说:“你爸没了。”
孟安仪在整饬鱼缸。
她买了个大缸,里面填了新鲜的泥土,种了藻类,一只红色小鱼从她手心滚进水里去。
她在路边捡到的,因为大雨池水暴涨,从池塘里翻出来了。
听见消息,她停了一下。
然后说:“哦。”
舅舅没什么好脸色,翻着钱包说:“那个傻逼欠家里的钱我姐帮他还了,听报警说是对方怀疑家里进贼了,结果他妈这孙子是去私会的,被人当场抓奸,心慌意乱跑出来栽河里了,真他妈晦气,这么大雨还耽误人捞他。”
他一边啐了一口一边数出几张纸票拍在茶几上,皱着眉说:“你自己管自己吃喝拉撒,老子还要给他擦屁股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比我还坏。”
她等舅舅走了,才站起来,拉开阳台的门。
黝黑夜晚中,只有水流的反光在晃动。
后来就是她妈在抚养她。
她的生活条件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手头有了算充裕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