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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日暮风凉夜见长

第四十九章日暮风凉夜见长

一人一大盘子,足有两斤多一个肉丸的饺子下肚,浑身暖和,说不出来的舒畅,两人很同情在酒场上鏖战的秋雨凝,然后分道扬镳,一个去小超市卖菜,一个直奔医院跑去,都有事情要忙啊。

冷寒辉回到109病房的时候,正听到刘老在吟诗。

其实也不是诗,像词,可惜,冷寒辉对宋词没啥研究,对初唐时期的长短句倒是有些心得。

只听得房间里刘老有些缺乏中气的语音中有些伤感:“第三首,老姜头儿你听着:日暮风凉夜见长,冬深霜重天酷寒。增减衣裳,挂牵、挂牵。

知否?望月思当年,村东老槐树下,情意绵绵?素梅星夜,何时见鸿雁?说不得、布谷声声里,泣血杜鹃。只在春天,只在春天。”

这首长短句听来让人黯然神伤,一股子凄凉意跃然纸上,不用说,刘老是有感而发了。

是了,冷寒辉听出来了,这就是类似于初唐的长短句,那时候,这种长短句还属于一个诗体的名词,没有多少人重视。

冷寒辉喜欢这种长短句,这种长短句没有固定格式和格律,大致押韵即可。随心所欲,只为抒发感情,没有那么多的韵律和格律的约束。

在这一点上,冷寒辉感觉自己和刘老的爱好有一些相同。不过,刘老的长短句融入了一种神思,一种感情,这是他为自己而歌,为自己而作,只有刘老自己才有资格为这首长短句做解才是最合适的。

由此,冷寒辉推断出,刘老的心底一定埋藏着一段故事。听刘老的话里,这好像是他才做出来的词,而且是第三首。前两首是什么样的呢?刘老会不会解说一下?

可惜啊,往往这样的好诗词作者不会再有兴致为别人解释了,因此,这种长短句一般都会成为绝唱。

所以,这种词,才显得奔放或者豪迈或者悲哀、忧愁,伤感乃至激昂。

至于学术界把长短句严格地分为五言为短,七言为长,这是其实也是几家之言,不能强加在所有诗人的脑袋上。。

不然,你怎么解读李白的《蜀道难》?开头的“噫吁嚱,危乎高哉!”和诗中倒数第二段的那句,“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你怎么解释?

全诗根本就不在意是否什么五言七言,只是一往无前地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至于用词、用句乃至用韵,只不过是为了诗人心中抒发块垒而已。

任何的伪严谨,都经不起推敲。因为只要有心人把李白的这首《蜀道难》拿出来,不用说出一个字,那些洋洋洒洒地关于五言七言的“大学问”就成了笑话。到了最后看似严谨的论述,都导致了一个结论:其实,它们一点都不严谨。

就像诗经里的诗歌,其实就是最早的顺口溜,顶多算是有韵脚的顺口溜。

心里因为爱情过于情浓了,郁闷了,就高喊上邪!于是,诗经里就出现了上邪这首诗。

什么是上邪?说白了,就是老天爷啊!

整首的《上邪》其实就是一首很不错的长短句。

你看啊,原诗是这样的: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都是大白话,其中的两个竭字,不是败笔,是情到深处的直白!傻子都能听得懂,看得明白。根本无需那些高人雅士来注解。

这里要指出来,“夏雨雪”当中的那个“雨”在这里做动词,念去声:玉。

《诗经》,四书五经里面的一部经啊!什么叫经?就是经典,经典是不容许你更改的。谁敢指手画脚?于是各种各样的想要出名想得要疯了的文人们,干脆抛开了诗经本身,开始胡说八道了。

比如诗经里的这个上邪,这里面没有什么五言和七言烂七八糟的规则和规矩,只有一股子浓烈的化不开的爱情犹如实质般的铭刻在歌者和听者的心间!

诗、歌(乐府词)、词,这些个东西都是后来有文化的人自己鼓捣出来专门束缚青年人思想的东西。

也有人说,到了宋代以后,词是长短句的别名。但是,在北宋时期,长短句却是词的本名。这话有一点道理,说到底,其实百变不离其宗,还是想要把原本能够痛快淋漓地表达自己感情的诗歌,变成干巴巴的高大上的“诗、词”。

虽然其中出了不少大诗人,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些人其实都是在一个框架里打转悠。早已失去了上邪这样粗犷的、直抒胸臆的好歌韵味了。

即便是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也是如此。

所以,人们又把宋词的写作叫做填词!一个填字,道尽了感情充沛的诗人无奈的心境。

所以,还是狂放不羁的李白的诗作是真正的敢于突破那些文体上的框框,无论长句短句,只要能抒发出老子的感情,就是好句!

其实,冷寒辉也是有一些文采或者文才的。

只不过啊,冷寒辉一心扑在建成一座具有世界水平,里程碑那样的建筑出来。对于诗歌一道只是浅尝即止罢了。

诗、词,毕竟是小道尔。哪里有国计民生重要呢?

他轻轻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刘老居然站在窗前!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和别人视频呢。

郑大嫂和那个小护工满脸的崇拜,陶醉地听着刘老在那里吟诗。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听得懂?

听到病房门响,刘老看到冷寒辉笑呵呵地站在刚关上的门前看着自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姜峰要几首诗词,我就随便写写,打发他一下,我这就上床。”

郑大嫂一拍自己的脑袋,又伸出手指戳了那个小姑娘脑门子一下:“咱俩都傻了,怎么让刘老自己跑到窗子前边去了?那里有冷风从缝子里钻进来,这要是感冒了,麻烦可就大了。

赶紧的,扶着刘老上床上去。”

刘老开玩笑道:“大中午的,阳光正暖和,晒晒太阳好啊,不然我身上都要长毛了啊。”

冷寒辉笑笑对刘老道:“您躺好,我给您号号脉。”

冷寒辉随意地坐在刘老的病床前,轻轻抬起刘老的左手腕,放在从他的旅行大包包里拿出来的脉枕上,开始给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