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公子。”兵圣施惠拱手说道。
“这还是施圣和邹圣的功劳。”宋公子嘉柳朝施惠拱手。
“孟兰已经入主洛邑学宫,”施惠说道,“谦修每日早起便去,日落才肯离开。”施惠继续说道。
“孟兰还当真以为谦修是嫡就是嫡了?”宋公子嘉柳说道,“施圣,那个欧尧,也杀了吧。秦淮,欧尧,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公子,臣下先去洛邑,再过些日子亲自迎接公子回洛邑。”施惠拱手说道。
“父王,你要是立我为嫡,哪有这么多事呢?”宋公子嘉柳摇头叹息,“别怪我啊,我那几个兄长都是庸人,我那谦修侄儿又过于软弱。”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初八,豫州,宋国,洛邑。
“宣医圣蒲邈。”
蒲邈腰系小酒葫芦进宫,宋骁卧病在床,只睁大眼睛瞪着蒲邈,嘴里却说不出两个囫囵字。
“王上,你别激动,蒲医圣有妙手回春之术,有他出手,自然能保王上长命百岁。”侍奉在宋骁身侧的卫夫人说的。
“医圣,有劳了,”卫夫人朝蒲邈施礼,然后又对宋骁说道,“臣妾告退。”
蒲邈放下小酒葫芦,放下拐杖,放下背上布包。蒲邈老了,比宋骁还老,若不是通晓药理,恐怕早就老死了。
“宋王,宋帝,”蒲邈笑道,“到头来都是一抔黄土。”
“老朽今年七十八,长了宋帝十几岁,也活够了,”蒲邈不急着诊治,如同与老朋友叙旧一般,他笑的时候整张脸如同一颗石头在湖面激荡起波纹,“老朽此生有个衣钵弟子,不知宋帝可有满意的嫡子?”
“山下人十之八九喊我医圣,城里人十之七八喊我庸医,”蒲邈说道,“不知宋帝以为我是医圣还是庸医?”
蒲邈又背好布包,系上小酒葫芦,拿起拐杖,摇头而去,朗声说道:“宋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卫夫人在门外恭恭敬敬递上黄金二十两,然后说道:“去请几位公子。”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初九,豫州,宋国,洛邑。
“王上驾崩了。”
这位戎马半生扩地十倍的宋王宋骁驾崩了,即位时宋国不足十城之地,如今占据豫州、雍州和半个兖州。
这位一门三代代代与天子结亲的大黎太傅宋骁驾崩了,一门三代代代与天子哦结亲,天下只此一家。
这位称帝不足两个月的北帝宋骁驾崩了,留下两女国色,十子无能和嫡长孙谦修。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初九,住在洛邑的宋骁四子嘉靖挂枝而亡。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初九,住在洛邑的宋骁六子嘉骞坠井而亡,打捞上来的时候还穿着红装。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初十,从洛邑郊外赶回来的宋骁五子嘉庆被一支流箭穿心而过;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十一,从水路归来的宋骁七子嘉梁在洛邑外沉江而亡,尸体都没打捞到。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十一,刚祭奠过宋骁正在吃饭的宋骁九子嘉协中毒而亡。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十二,从剑陵关赶回来的宋骁十子嘉柳遇刺,所幸只受了皮外伤。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十二,夜。宋国司徒邹固下令调集高手保护宋骁八子嘉熹和宋骁十子嘉柳。根据宋骁八子嘉熹所言,是一个行踪鬼魅的刺客,若不是有哑奴保护,他也死在刺客手里。至于哑奴,在与刺客交手中受了重伤。
“谦修呢?”邹固问道。
有人答道:“谦修公子还在学宫,有龙将军在。”
邹固冷哼一声:“谦修可以是个君子,但若是为帝为王实在不称职。”
宋公子嘉柳说道:“司徒,我那谦修侄儿可是父王指定的继承人,他最有才华。”
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月十二,夜,洛邑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