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回去了,明日还要祭奠王上。”龙蠡说道。
宋公子谦修恋恋不舍地朝孟兰作揖,然后随龙蠡离去。刚走出洛邑学宫,这位宋公子谦修又退回门内,龙蠡满手是血,艰难地把门关上。
孟兰入了洛邑学宫便没出去,他也听闻过宋骁那些不成器的儿子这几日接连死在刺客手里,不过他却漠不关心。
宋公子谦修对孟兰拱手说道:“孟先生,有刺客,要当心。”
龙蠡腹部中了一刀,他还是提着长枪警惕地守在学宫内,这名刺客他似乎见过,但只交手一下,那刺客便退去了。退去了,可不代表不会再来。
“公子,孟先生,都小心些。”龙蠡交代一声。
“看来有人不想看着谦修继位,”孟兰对谦修说道,“躲我后面,小心些。”
墙头有砖瓦掉落声,龙蠡回头望了孟兰和宋公子谦修一眼,然后提枪追出门去。洛邑学宫外很快有打斗声传来,只是迄今为止,竟然没有一个洛邑守卫军赶来,恐怕此时都在保护宋骁八子嘉熹和十子嘉柳。
打斗声戛然而止,门开了。嘉熹以为是龙蠡归来,刚出口便看见一个鬼魅身影闪了进来。
“你是谁?”宋公子谦修问道。
孟兰一把把谦修拉到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贵公子,腹中诗书再多见识还是少了些。
这鬼魅身影步步紧逼,孟兰将谦修护在身后,手里只有一卷诗书。
刺客并没有迟疑,提着一把短刀冲刺而来,孟兰闭上了眼睛。他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堂堂大宋百将排行第二的龙蠡都挡不住这个刺客,何况是他?
没有刀尖入肉,没有鲜血流淌,孟兰睁开眼,那名刺客已经已经从门口逃了出去,站在身前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俊朗中年人。
“孟兰,可还记得我?”那一袭白衣的俊朗中年人问道。
“白兄。”孟兰朝他拱手。
当年孟兰游学归来时听到玉婉儿已经坠湖而亡的死讯竟然寻了短见,他慢慢失去了知觉,恍惚间梦到自己成了一尾鱼。
孟生梦鱼!
再睁开眼眼前有一个一袭白衣的俊朗青年。
孟兰拱手问道:“怎么称呼?”
“白。”
时隔多年,又是白救了自己。
“我是宋王请来保护公子谦修的。”这一袭白衣的俊朗中年人说道。
宋公子谦修脸色苍白,自己那些叔叔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继位。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自己的八叔嘉熹,还是小叔叔嘉柳?
宋公子谦修朝这俊朗中年人拱手说道:“多谢。”
这位单名白的俊朗中年人又出门把不知死活的龙蠡拎了进来,随意丢在递上,公子谦修歪歪斜斜端着一碗热水喂给他。
“你以为一个龙蠡就能庇护你了?”白说道,“笼子里长大的鸟儿恐怕早忘记了飞翔。”
宋公子谦修哑口无言,竟然被白这一句话给说哭了。
数百洛邑守卫军终于姗姗来迟,在外面高喊着“抓刺客”的口号,然后在司徒邹固的带领下一众宋国庙堂贵胄和宋骁十子嘉柳将洛邑学宫挤得水泄不通。
“伏白?”邹固喝道,“放开谦修,放开孟兰。”
不知晓这位一袭白衣的俊朗中年人身份的人全都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客也是天下第一,潜龙伏白?
伏白没说话,只是善意地朝孟兰点了点头。宋公子谦修止住了泪,说道:“白圣是奉我父王之命保护我的,那名刺客伤了龙将军后被白圣伤了,已经逃走。”
伏白终于说话了,他说道:“刺客被我重伤,循着血迹找应该能找到到底是谁才是幕后主使。”
宋骁十子嘉柳喝道:“来人,追,我倒看看是谁杀了我几位兄长,又要谋害我大宋储君。”
这一夜,洛邑灯火通明。谦修执意要留在洛邑学宫,既可以听孟先生讲学,又有天下第一伏白保护,留在这香气氤氲的洛邑学宫比那冰冷的大宋王宫强上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