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百花烂漫开的时候总有一朵艳压群芳,那朵花叫花魁。
武陵多杜鹃花,大片大片,热烈地盛开;武陵多杜鹃鸟,听说会啼血;武陵还有人叫杜鹃,艳压群芳。
草匪打家劫舍的时候总喜欢起个响亮的称号,比如巴山匪首阿五有个响亮的外号,巴山刀狼。
侠客行侠仗义的时候总喜欢起个响亮的外号,比如巴阳侠客最富有盛名的一人就是桃花农。
娼妓也喜欢用化名,只是为了遮羞,比如杜鹃。
杜鹃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明月有没有照耀远方的人。
杜鹃以前叫小丫。
杜鹃知道小冷威震江城,小冷现在叫凌寒。
凌寒死了,杜鹃脸上淌着两行泪。娼妓会流泪,说出去恐怕是个笑话。
黑夜包容了一切罪恶,吐出一轮曜日,于是有了白天。
黎都外来了一个杂技团,黎都守卫军大统领姚典正带人驱赶,这个杂技团两个人,一头斑斓大虎。
凌寒询问过路人过后,追逐杂技团而去,有人认出了他,喊了一声是桃花农,我见过。”
黎都那位丽人追到城门口,询问姚典桃花农在哪里,姚典为难地说道小姐,我不知道。”
看客总喜欢热闹,于是有人遥遥一指,宫小姐带着奴仆追去。
两头斑斓大虎从山林里扑出来,宫小姐带来的奴仆作鸟兽散,留下宫小姐在逼兀的马车里哭天喊地。
“杀了吧,我的行踪不能让人发现。”宫小姐听见有人说话声。
比猛虎更恐怖的是人心。
“公子,她是无辜的。”宫小姐听见一个声音很冷,又很暖和。
外面也许有两头猛虎,也许有五头,也许有两个人,也许有三个。宫小姐哭了一阵后哀求道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我家有很多钱,我给你钱。”
财富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这位宫小姐没有搬出能在蔻太后大寿上露脸的父亲,她见过些世面,知晓些人心。
马没有动,或许是被猛虎震慑住了,又或许是被人牵住了。宫小姐察觉到马车转了个向,又开始奔驰,她大胆地揭开帷帐,见到了一个背影。
“你带我去哪?你是谁?”宫小姐被吓破了胆,她忽略了前方隐隐约约可见的城墙。
驾车的是凌寒,黎都守卫军大统领姚典带人策马而来,凌寒下车,嘱咐道次不要走太远。”
姚典见到宫小姐无碍,这才松了口气,他命令人去追凌寒,被宫小姐拦住。
“我遇到了劫匪,桃花农救了我。”宫小姐回来后更是意马心猿,她对桃花农爱得深沉。
哪一个少女不怀揣一个英雄救美的迷梦呢?
凌寒随真正的桃花农去了珏山,还有日覃之虎。日覃之虎不是人,也不是虎,是人和虎,有五头。
凌寒不知晓桃花农是如何将五头斑斓大虎毫发无损地运到兖州,他也不会刻意去窥测别人的心思。桃花农看穿了凌寒的疑惑,说道随牛商来的。”
那个牛商或许还在疑惑为何他的牛一路上都焦躁不安,他还在疑惑为何每夜少了一头牛,甚至他猜到了有五头披着牛皮的虎一路随行。
聪明人往往死得早,所以巴阳牛商许老爷第三天在巴阳外不远处找到了他的小儿子的尸体,只剩半边。
这位许老爷是巴阳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他的小儿子死了,大儿子又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叫谷雨,不光把一个野男人带回家行苟且之事,还当众揭露她的丈夫不行。
桃花农很会享受生活,他是一个侠客,又和巴阳其他侠客格格不入,或者说那些侠客和他在一起会自然地自惭形秽。
桃花农身着一身麻衣,便是巴阳富商巨贾也显得黯淡。有人大胆猜测桃花农是江城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不怪他们胆子小,他们见识有限。
桃花农在珏山住下,他特意挑了一块有桃花的空地。
黎朝最不缺少的就是桃花,从文王迎娶桃花仙姑到立姓为邓,五百年来黎朝的疆域拓展到哪,桃花便在哪盛开。
“我骗了你。”桃花农玩味说道,他和凌寒对视,并不害怕。
桃花农有倚仗,日覃之虎便是他最大的倚仗,便是一对一他也不会弱凌寒。
凌寒皱了皱眉头,他自然地轻笑一声,一枪急促横扫。桃花农轻盈避开,甚至还喝住了蠢蠢欲动的日覃之虎。
有白衣缥缈客飘然而至,手提霸王长戟。凌寒冷哼一声,提枪暴起,朝这白衣缥缈客杀去。
那白衣缥缈客实在不像个武夫侠客,倒想是个贵气公子,只是出手之间凌寒便吃了个暗亏,他更不敢大意。
凌寒和白衣缥缈客过了几十招,凌寒枪法凌厉无比,白衣缥缈客轻松应对。
凌寒收枪,拱手喊道过白圣。”
“倒是机灵,”白衣缥缈客正是伏白,他赞许地说道,“枪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