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再次回到巨燕城天渊殿，已经入夜。他行走在宽阔甚至有些旷的院内，感受自己竟有些无助。

巨燕城，天渊殿，空空寂寥。庭院宏伟，富丽堂皇，三殿十六院，无不奢华，所到之处镶金彻银、珠光宝器。

这是一座比王城更加富贵、奢华之所，入门庭院建有石桥流水，虽是入夜，水流之声却汩汩不停，再看石桥处，有两只吸水兽背靠石壁，正在吸吐水流。见了司空，缩到一侧，收了声息，半低下头。

中庭院内，一棵百年桂花树，高余数杖，虽还未到花开季节，却仍是枝繁叶茂密，金光点缀。细细再看，正在两只金丝凤鸟停在树上栖歇，那金点更是百余只的萤鸟。

一路走走停停，司空叹气，又低头辗转。她站在桂花树下，在腰间一按，便抽出一个闪光的藤条。他细细抚摸着，那藤条又发出白光，闪现出一长串的白色的花朵。

这时候，熠悄悄地到了他的身前。

“熠，你为什么会来？”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诡异，因为你的所想，我才能出现，你竟然来问我？”

“想吵架吗？”

“看来今日不必了吧，你内心最深的感受不是纠缠，而是落没吧，这一次你似乎是真的失去她了。”

“司空，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这辈子我都无法再接近于她。”

熠见司空无应，继续说到：“司空，其实我能出现，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放弃了她。你可以再次拥有她，与她长相厮守，但是在那样一刻你退缩了。你介意她不完整，介意她曾躺在别人怀里，甚至介意，她不纯洁了。”

“不要再说了。”司空此刻的痛苦，可以叫他一直沉沦，直向海底。

“那种感觉比冷漠死了还难受了，她还不如死了，至少留一个美好的回忆，保存一段永远可以回味的珍贵。现在你不能了，因为每次再次脑海中涌现她，你都会看到吾吉。”

“司空啊，那真可怜，你还一度想着，与他生个孩子。”

现在看起来，真是可笑。

“冷漠已不再是冷漠，或者说，这世间早已经没了冷漠，如今复生的，只是一个云姬罢了。

云姬，吾吉的女子，这是事实。司空，不只如此，你真真正正恐惧的是吾吉手上的那把刀，它闪着寒光，光芒刺眼、锋利无比，不知道何是又将伸进你的身体，然后拉扯出一些鲜红而滚烫的血。”

这世上没有人不恐惧死亡。

当然。

还有什么好说的？司空百感交杂，情绪低落，他手执白藤鞭，用力地抽打下去，一道银光闪现，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接着，一个霹雳一样的声音骤响，震得空气都颤动了。

“你这一年来，花了几乎所有的天渊之力用冷漠气息而成的白藤造了这个白藤鞭，本想着今日有个交待，但是不如天算，你还是失了策。”

“闭嘴吧，熠，快从我的眼前消失。”司空再也收不住情绪，瞬间崩溃发了狂，挥动手中白藤鞭，抽向熠。

熠后退、闪躲，用更凌厉的目光看他。

“司空，快忘了她，一切又会归于平静。司空，这有什么做不到？”熠尽乎怒吼。

“走开，走开，走开，”司空不想听，内心的愤怒和失败仍在燃烧，疯狂地甩动鞭子，一时间那鞭子声在院中啪啪作响。

一会儿，再次睁开睛，熠真的不见了。司空低下头，又叹了口气，“有谁不会害怕？”

他静站着，仿佛是这夜空下的一个雕像。忽然，一个女子出现在眼前。

“司空，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