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轻寒此时也已经回到了海市,袁信文开车将他送回了家。听到响声的李婶出门来看,惊喜的说道:“少爷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诶,少夫人呢?”
听到这话的袁信文赶紧冲李婶使眼色,李婶有些疑惑:“难道少爷少夫人又吵架啦?”
没想到郁轻寒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会尽快把她接回来的。”
李婶赶紧答应一声。
郁轻寒径直上楼去了,袁信文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对李婶说道:“李婶,老板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明早再来接他。”
临走的时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他对李婶说道:“宛凝教你做的汤李婶你还记得吗?给老板煮了吃吧。”
李婶点头称好。然后又关心的问道:“少爷和少夫人怎么了?少夫人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袁信文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摇摇头走掉了。
李婶熬好了汤,端上了二楼,书房的灯亮着,郁轻寒应该在里面。李婶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少爷,我熬了汤,你喝一点吧。”
郁轻寒连衣服都没有换,还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正戴着金丝眼镜认真在看着什么。听到李婶的招呼,他抬起头来,说道:“放在这儿吧。”
李婶将汤放在茶几上,看着郁轻寒,几天不见,走时气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冷漠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差,隐隐透着一种冰雪风暴欲来的危险气息。
李婶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出去,而是轻轻说道:“少爷,你吃点东西吧,这个药膳是我按照少夫人留下来的配方熬得,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还有这燕窝,是少夫人最喜欢吃的,你也尝尝?”
本来已经低下头继续处理事情的郁轻寒,听到此话,再度抬起了头,他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什么易碎的波光,他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说道:“麻烦李婶端过来吧。”
“诶!”李婶见他松口,连忙高兴的将食物端了过来。
郁轻寒看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一缕缕拂过他的鼻尖,李婶做的是参鸡汤。
郁轻寒端起碗,小小的喝了一口,是有几分宛凝熟悉的味道。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几口将参鸡汤喝完了,又端起了燕窝。
他用勺子舀了舀,突然问站在一旁的李婶:“少夫人喜欢吃这个吗?”
李婶点点头,一脸回忆的样子笑着说:“少夫人早上喜欢赖床,我便煮好了热着,她一起床就会喝一碗,然后再去给少爷你熬汤。”
想到女人甜甜满足的笑脸,和在厨房里忙碌专注的表情,李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又重新问了一遍问题:“少爷,您跟少夫人吵架了吗?为什么她没有跟您一起回来?”
郁轻寒沉默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他把勺子放下,与碗碰撞发出了清脆的一声。他声音低哑,轻轻说道:“我把她弄丢了。”
李婶一脸不明所以的疑惑,可郁轻寒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男人挥挥手,说道:“李婶,你把这些端下去吧,没有什么事就别来打扰我了。”
说罢,又继续埋头工作。
李婶不敢怠慢,轻手轻脚的端起餐盘走了出去,还轻轻的为郁轻寒关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男人仿佛是一座雕像,坐在书桌后面再也没有移动过,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从来没有断过。
原本深蓝色的夜幕从东边慢慢的泛白,最终第一丝曙光射透整个天幕,将光辉洒向整个大地。
俯首在案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取下眼镜,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声轻轻的叹息在书房里回荡着。
郁轻寒眼下的青紫又加重了,在男人冷白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有一丝颓败的美感。他用手盖住了眼睛,呼吸浅浅的仿佛睡着了。
可几乎是下一秒,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袁信文的消息。昨晚郁轻寒吩咐他七点来接自己,袁信文自然不敢怠慢,即使他想晚一会让郁轻寒多休息一下,男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男人站起身,刚才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仿佛是幻觉,他现在依然是那个手握大权,一切尽在掌握,跺跺脚整个海城都会抖三抖的郁氏总裁-郁轻寒。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下望去。
不过一周的时间,院子里的玫瑰在他那次修剪过后,又长得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了,只可惜花期快要过去,白色的花瓣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干枯的黄色。
他倚在窗边,看着花丛出神,他仿佛又看到女人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鬓边是自己刚刚为她带上的娇艳玫瑰,她抬起头,看见了窗边的自己,不自觉的就冲自己笑开,圆圆的杏眼里是一片细碎的星光。
定神再看时,只是他的幻觉罢了。郁轻寒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走去书房,去浴室迅速的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西装。
袁信文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郁轻寒,纵使在车上他也不停的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袁特助不忍心的开口说:“老板,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宛凝没救出来,你先垮掉了。”
郁轻寒仿佛没有听见,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袁信文只得又开口说出自己的判断:“从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夫人很有可能就在沈涼手中。通过了解沈涼的病历,我们知道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并且免疫系统存在缺陷,根本承受不了心脏移植手术可能导致的并发症。”
“他带走夫人,必然是想借助夫人的能力改善自身的免疫力,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只要他的手术还没有成功,他不但不会对夫人做什么,还会好好的照料夫人。所以夫人现在的状况并不用担心。”
他的长篇大论结束之后,本意是想提醒自家老板不要太过拼命,注意自己的身体。没想到郁轻寒过了很久之后,才轻轻的回了他三个字:“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