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大楼的顶层,芮溪神色暗淡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蓉城夜晚的璀璨灯火,天空飞过的那一架飞机不知道是不是郁轻寒乘坐的那一架。
她眸色深沉,突然自嘲一笑。
鸣淮拿起一件西装外套轻轻的披在了芮溪的肩上,面前的玻璃倒影出男人沉默又英挺的脸庞,由于不常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极具磁性,他紧盯着芮溪,说道:“起风了,冷。”
芮溪移转开目光,不再看他在窗子上的倒影,双手却扯了扯外套,将它裹得更紧了些。
虽然刚开始只是为了逃避和沈涼说话而故意装睡,可后面宛凝却真的睡熟了过去。知道飞机降落的声音吵醒了她。
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原来她对沈涼这么不防备,当着他的面也能睡得这么沉。
沈涼仿佛心情真的很好,在宛凝起身的时候,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扶她。宛凝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吧。”便利落的起身下了飞机。
沈涼在后面暗沉了眼神,慢慢的磨了磨后槽牙,总会有一天,他的病痊愈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宛凝面前!
下了飞机便无缝衔接的上了沈涼早就准备好的车。随着目的地的靠近,宛凝惊奇的发现这竟然离她和郁轻寒在海市的家极近,大概也就隔了两三条街的样子。
她诧异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沈涼,真是一个大胆的疯子。
沈涼突然回头非常精准的抓住了宛凝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他伸手撩起一绺宛凝披散下来的长发,在指尖绕着圈,语气玩味的说道:“你说,郁轻寒能不能发现,你原来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呢?”
他的眼底黑沉沉的,远没有他的语气那么轻松,宛凝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说什么这男人都会犯病,干脆连窗外的景色都不看了。她靠在椅背上,也不理会沈涼。
可她这样爱答不理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取悦了沈涼,男人心情很好的拍了拍宛凝的头,惹来女人凶狠的像小狼崽的一瞪。
车子在一栋别墅面前停了下来,要说刚开始宛凝只是有一点诧异的话,现在她几乎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因无他,眼前的这栋房子竟然跟她和郁轻寒住了一年有余的别墅一模一样。
屋前花园里怒放的白玫瑰丛,还有花丛里的秋千,都是一模一样。宛凝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沈涼温柔的看着这栋别墅,然后眼带笑意的问宛凝:“你看,郁轻寒能给你的,我也能给的起,好阿凝,你喜不喜欢?”
宛凝黑着一张脸看着沈涼那张有些柔美的面庞,冷冷地开口说道:“我不喜欢,沈涼,我觉得你有病。”
沈涼一愣,然后看着宛凝一甩头发,非常潇洒的走了进去。
他在门口呆呆的坐了一会,沈麟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突然沈涼轻轻的说道:“阿凝,你看这些玫瑰开的多好啊,都是我自己照顾的呢……”
这句话很快消散在暗黑的夜色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沈麟依然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对于自己不该听到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宛凝站在一楼的客厅,皱着眉头问进来的沈涼:“我的房间在哪里,我想洗澡!”沈涼轻轻笑起来:“你想在哪里就可以在哪里。”
宛凝便也不跟他客气,既然他把这间别墅弄得跟自己家一样,那为了自己方便,宛凝选择了和自己家一样的房间,她抬脚便打算上楼,没想到一直饶有趣味看着她动作的沈涼叫住了她:“阿凝,我的治疗从明天开始。”
宛凝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二楼走去。但沈涼这句话就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告知她这件事情而已。
宛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沈涼静默了一会,开口说道:“盯紧她,别让她跟外界有任何的接触,特别是提防郁氏的人,郁轻寒现在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影子一样的沈麟低低的回复:“好的,爷。”
宛凝心神不宁的洗完了澡,沈涼不知道计划这件事了多久,这个房间里竟然还备着她的衣物,她拿起一件白色蕾丝的睡裙,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自己的头发。
她很担心郁轻寒,自己暂时没有危险,沈涼虽然奇奇怪怪,可他想让自己帮他治病,那在他病好之前,就一定不会伤害自己,只是需要自己放放血罢了。
可郁轻寒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想到男人对自己超乎想象的执着,宛凝甚至可以想象到男人知道自己失踪之后的疯狂。
他的胃病还没有好全,现在又要为自己的事情伤神费力,宛凝有些难过,她忿忿的将毛巾狠狠的扔在沙发上,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地方离她和郁轻寒的家那么近,她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宛凝!你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郁轻寒!没有人比他更可靠了!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宛凝警觉的问道:“谁?”
沈涼的声音传来:“阿凝,是我。”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阿凝,其实你不用锁门的,你的人都在我的地盘上,你觉得我要是想对你做些什么,这个锁乃至这扇门能够挡住我吗?”
宛凝气的脸都红了,虽然她知道沈涼说的没错,可不锁上门她如何能够安心,说是她自欺欺人也罢,可这样赤裸裸的被沈涼戳破,还是让她气的不行。
她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沈涼的声音却突然温柔下来:“阿凝,我只是想说,洗完澡一定要吹干头发再睡,免得感冒。”
说完,外面传来轮椅移动的声音,沈涼离开了。
宛凝坐在沙发上,惊疑未定,她实在是看不清沈涼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图。但她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便好好的吹干了头发。
宛凝躺在床上,自从被邢晓绑架以来,她便没有睡过如此舒适的床铺了,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郁轻寒怎么样了?他是在蓉城还是已经回到了海市?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在想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