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发疯,身旁的男人根本来不及制止。
“他娘,他娘。”陆当家等她不再嚎叫,才敢上去将人拖到隔壁屋去。
陆当家安抚好妻子,转回来时,地上淌的血已变成暗红色,男人骇然上去探青年的鼻息,短粗的食指停在鼻下许久。
没出气。
死了?
他又试了几次,仍是没有呼气喷在手上。
心里咯噔一响的陆当家谨慎起见去摸青年的脉搏,按了几按后,他拧着眉重重吁出一口气:“麻烦了。”
人是死了,还得再找一个药引回来。
只是眼前这个要如何处置,陆当家拿不出主意:“心已经不能挖,留着还会引人注意,如今不在山上难办了!”
陆当家一开始想要在院子里挖个坑,后来仔细想动静大了会引来怀疑,他立刻打消先头的想法:“怎么办呢?”
此时,林丛丛让宝娘和詹毓奕一左一右夹着走出北坊,宝娘说报恩寺又出了新的斋菜,让她一起去吃,詹毓奕则讲报恩寺的师傅开坛说法,让林丛丛也去听一听。
看姐妹和徒弟变着法让自己分心,精神不济的人,也深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把一腔烦恼暂时抛开,乐观道:“吃斋可以,不过听法会,我大课必睡必挂必重修的属性,也不知道佛能不能度。”
“师傅,大课必睡必挂必重修是什么意思,你说话比老和尚还玄乎,徒儿听不懂。”詹毓奕问。
她说就是在先生讲诗书礼仪时睡大觉,考
不过重新学,青年更疑惑了:“师傅,二掌柜说你过目不忘,怎么会考不过。”
宝娘也觉得稀奇:“对啊,林娘,你说说。”
“我主要是……”林丛丛刚想回忆她读书时的混账事儿,余光里闪现一个焦急的身影冲他们大步流星走来。
安寄是刚收到消息,立刻就骑马来北坊找人,他远远就锁定了欣长玉立的詹毓奕,拉紧缰绳的青年松开马镫跳下地来,几步就到了林丛丛跟前:“十里坡那边有情况,咱们路上说。”
“……”林丛丛和其他两人约莫是看他脸色不对,已经猜到不是好消息。
“有个禁军踩空脚,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很多尸首,仇阳山他们刨开后捡到了魏柏的玉佩。”安寄不是个卖关子的人,他们猜的没错,真的是坏消息。
“林娘!”
“师傅!”
尸首,玉佩,是死了么?!
林丛丛眼前一黑,甚至身体都没有给窒息,心痛反应的时间,只是如同断电一样突然就失去意识。
午后,清醒过来的她坚持要去十里坡,宝娘说什么都不给,把林丛丛按回被褥上:“你喝药休息,田嬷嬷已经去了,她养大的魏柏,肯定能认出来。”
“林娘,喝药吧,无论是不是,你都当做是命,哭一场睡一觉,日子还要过的。”宝娘宽慰道。
林丛丛接过精致的小瓷碗,鼻尖萦满苦涩的药味,她其实心底一直有种幸存者偏差在,也连带的认为身边的
人都能渡尽劫难皆无恙。
可现在魏柏死了,她设想里,他应该是落在某个地方,正努力活下去才对,死亡的结果对林丛丛来说,是不在预计中的,甚至根本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