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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几只喜鹊？”林丛丛想了想，喜鹊是群居动物，一网兜过去能抓一小群，这不是重点，她正色道：“撞死的喜鹊你们都放哪儿了。”

“当然是马上埋在花园里。”曹衡道。

“一共多少只。”她重复了第一个问题。

“十一二只，不多。”孙太常说。

“全都挖出来，找个精通养鸟的人来，剖开所有喜鹊的肚子，我要看看它们都吃过什么。”撞柱而死，还一死就死一窝，林丛丛懒得去吐槽这种低能的厄兆手段，孙家要出不详之人，还能指谁。

一夜奔忙的曹衡，迟疑的看着恩师，白须翁沉吟不语，他没养过鸟儿，一时没想明白林娘意欲何为：“林娘，你是要我们看什么。”

“看这群鸟是不是人养的，你还想看什么。”小娘子给了他一记白眼。

“看肚子能看出来？”他不懂。

小娘子耐着性子回答：“所以让你去找一个擅长养鸟的，如果是早有预谋，不会事到临头才抓喜鹊，他们一定会养在手里。”

曹衡看得出她也休息不好，压着脾气在说话，昨夜池中楼的人拍开孙府的大门，随后府里大半男丁拿着长棍在巷子里巡视，恩师更是亲自去请别的大人一同出人出力巡夜。

亏得林娘提醒，他们才抓到一个企图刺死打更人的恶徒，这人是饥民，对武侯府和京城百姓生了怨恨，才会夜里潜入报复。

看到孙府大门前的死鸟，听着流言蜚语，曹衡脊背发寒，如果没有林娘运筹帷幄，死鸟和死人的消息混在一起，背后作妖的人势必要将十二娘肚子里的孩子诬陷成孽种。

最近京城恶事接二连三，不好的传言最能蛊惑人心，有心人推波助澜，就算陛下和皇后明鉴不会牵连十二娘，可百姓心中有怨，便断了十二娘入主东宫的可能。

防不慎防，如果昨晚孙氏没有连同其他人去巡夜，曹衡不敢想现在是什么光景。

“我马上去办，林娘，你还有什么嘱咐。”找个精通养鸟的人，他打算去东宫借，不，去宫中借一个，这事儿必须让皇后知晓，曹衡迫不及待的起身，直勾勾的看着林娘，等她吩咐：“我打算进宫，和皇后娘娘借一个擅长养鸟的内侍，如此，娘娘心里就有底了。”

“这想法不错，只要第一个厄兆给我们证实有人作假，那后面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会心存疑惑。”林娘眼底一亮，请他赶紧去办，她暂时没有话要说了。

曹衡吸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他与孙氏休戚相关，如今到了要奋力斡旋的档口，他绝对不能泄气：“恩师，我与七娘一起进宫。”

孙太常嗯地拖长了话音，曹衡一听就知道恩师在犹豫，他静静等了片刻，白须翁才道：“让你师母与你一道去，七娘年轻不合适。”

“好。”曹衡疾步走出书房。

林丛丛看孙太常神色不愉，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思忖半晌，还是没有先开口打破平静。

小娘子给魏嬷嬷使了眼色，后者意会后离去，不一会儿，熙儿抱着一碟瓜果，笑意吟吟地走进书房来。

“外祖父，熙儿给你洗了果子。”丫头给林丛丛养野了，各自比刚来时高了点，身子肉眼可见的结实了。

先前孙太常的妻子闹事，非要将熙儿拿回来养，孙太常动摇过，可十二娘说孩子跟着林丛丛很开心，胆子都大了。

见人不惧，大大方方。

“熙儿，你长高了啊。”孙太常手虚虚在孩子头顶碰了碰，抽条了，更像十二娘了，嬷嬷帮着熙儿将瓜果碟摆上桌，他顺势把外孙女抱上来，手里的孩子沉甸甸的让孙太常心里难忍诧异：“重了呢。”

“我有好好吃饭。”熙儿晃着双腿，她拿了一个果递给孙太常。

孩子给他，孙太常就吃，与熙儿见面，自己心里的阴霾稍稍散开：“乖孩子。”

“那外祖父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孩子侧着头，乖巧的询问。

吃饭，经熙儿提醒，孙太常才意识到天色渐晚，是到了用饭的时候，他看向林娘，小娘子笑说：“恩师，府上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我们两陪着熙儿吃吧。”

孙太常应下，不稍一会儿，饭菜摆上桌，孩子要自己吃，他坐在一旁暗中观察，林娘家的饭菜很好吃，油炸的肉丸子酸酸甜甜：“熙儿，你还要不要。”

“要。”

“恩师，夹点青菜。”林娘提醒。

“哦，哦，还要吃菜的。”白须翁恍然点点头，他没照顾过孩子，又夹了一点青菜到孩子碗里。

饭菜用过半，魏嬷嬷从外头转回来，她小声禀报道：“娘子，宫里的厨子又来了。”

“什么叫做又。”林丛丛听得懵懵懂懂，宫里的厨子和她没有交集啊。

“娘子，是安府的管家嬷嬷亲自带过来的，说郡主想咱们家做的菜了，让厨子进宫做几天饭菜。”魏嬷嬷解释道，后来她说林丛丛急忙离京去码头，然后嬷嬷就擅自做主让厨子和安府的人去一趟。

林丛丛的厨子，是她亲自传授过经验的，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宫里天南地北的美食都有，惦记她家的厨子？

嗯，她不是很想借啊。

小娘子犹豫着，一旁的孙太常劝道：“既然是宫中开口借，那就再去一次，事不过三。”

“小娘子，我想也是这样，借个厨子，不算多大的事儿。”魏嬷嬷也认同孙太常的话。

“那就最后一次，嬷嬷，你与宫中的御厨说，我已经回来了，总不能没厨子用，就是这个意思。”林丛丛知道魏嬷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该如何与宫中的人说，心里都一清二楚。

其实，宫中的御厨也不想出来寻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暗示他，郡主和怀孕的孙十二娘吃不惯，娘娘多问了两句，让他赶紧去林府学几招，先解燃眉之急在说。

御厨也是运气好，林府的锅里还有好几道菜，他毫不见外拿了食盒就往里装：“冬大哥，咱们得快些，宫里的贵人等着咱呢。”

“我，哎呀，我可以教你，但不想进宫，哪里儿规矩太多了。”冬厨子犹豫的擦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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