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毓奕惊了,他握着刀不敢递,林丛丛的手没收回,不耐烦道:“你做什么,我又不是砍你。”
“哦,不是我啊。”他赶紧把刀双手奉上:“师傅,你打算砍谁啊。”
“安寄。”
“哈?!”青年惊了,嘴巴夸张的合不上。
没错,林丛丛砍的就是安寄,没别的理由,就是拖延时间,山下守着人,山上不敢见烟火,慕容月拿到了凤尾草也熬不出解药:“受点皮肉伤,才能调虎离山。”
再用苦肉计支开白邈纱,等慕容月匆忙进京,也是到了祛功散救治的最后时限,急着解毒的人,怕是无暇顾及凤尾草是否给人动过手脚了。
“师傅,你给白邈纱送的肉,也未免太肥美了些。”这回不用人翻译的詹毓奕揶揄安寄是送羊入虎口。
“呃,没办法,人家好这一口。”林丛丛拿着刀,在安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她看着面色如常的男子问:“怎么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安寄,你大男人不怕疼,但是要舍身饲虎,这个得想清楚啊。”詹毓奕说。
安寄主动抬起左边的胳膊,让她动手,面上笑得和煦:“林娘还是砍我一刀吧,也省了你思虑太多,总担心头发会变少。”
嘢,他怎么知道自己怕秃头的,林丛丛没和安寄说过啊,自家夫君更不会往外提,突然听到自己贫嘴的话从安少卿口中玩笑似的说出来,小娘子总觉得怪怪的:“嗯,你这份
好意我收下了。”
你如此善解人意,我就不客气了。
林丛丛当即手起刀落在安寄胳膊上划了一刀,再让詹毓奕胡乱包成看上去就是能让谋恋爱脑心疼的造型,三人才启程返京。
回到京城,林丛丛打发安寄去卖惨,自己和詹毓奕去卖酸菜的铺子蹲点,如果是小五或者小四出来,他们兄弟肯定知道要怎么传信的。
“师傅,快躲起来。”两人刚要走出巷子,詹毓奕忽然一个转身,一手兜着还没回过神的林丛丛又撤回巷子里。
“怎么回事?”给他弄得也紧张的人问。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巷子里没个灯笼,黑漆漆的地方特别适合藏人,林丛丛等詹毓奕躲好,才又开口问怎么回事。
她徒弟说:“我看到师丈和武侯府的人在说话。”
“魏柏,他怎么在这儿。”林丛丛想到夫婿,也吓了一跳,她拍拍心率错乱的胸口,先冷静下来:“难道有人送信给林府?”
很有可能啊,这卖酸菜的铺子还卖粮油,魏嬷嬷是这儿的常客,有什么消息也瞒不过魏柏的,只是他亲自等在门口,应该是想着三日之期到了能在这儿见到她吧。
“师傅,你嗓子这样,咱们是不是要串供啊。”詹毓奕又机灵了。
“当然要,不过你师丈聪明,我们得想想。”林丛丛遇到顺风局就抽抽,三天能好的嗓子,又给搞战损了,黑暗中琢磨着怎么撒谎的师徒俩,又想起一个人——
安寄。
哎惹,要是安寄说漏嘴,林丛丛不就完蛋了么。
她作大死的行径,落在魏柏眼中怎么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你师傅我还不想恢复单身,果然维系家庭真的需要智慧。”
拥有编织善意谎言的能力,才能建久安之势,成长治职业……
詹毓奕嘿嘿笑着,打趣道:“师傅,你也不愁没男人,为何要小心翼翼的。”
“你以为找你师丈这样的容易啊,别废话,赶紧想想怎么串供、串供。”收起感慨的人催促他。
“师傅,你一遇到师丈就容易犯糊涂,打死不说呗,反正师丈也不会问。”他这话听着有点道理。
林丛丛打了个响指,她刚要点个赞,巷口忽然就有个声音道:“你们俩躲在这儿大声密谋,不觉得招摇过市了么。”
“师傅,我撤了。”詹毓奕咻地就跑没影,留下林丛丛一个人搓手手。
糟了,她给人抓包了。
巷子外提着一盏灯笼的青年,成了夜色里唯一的一点亮。
魏柏抬起胳膊,将灯笼往里伸了伸,微光隐约照出小娘子的倩影,她身上穿的是男装,大户人家小厮的打扮,要易妆肯定不是小事,他忍着想打听的念头,吁出一口气:“林娘,现在还不方便现身么。”
“也不是,就是我身上脏兮兮的,有点不想让你看到。”林娘说。
“过来吧,你掉茅坑也是我的宝。”魏柏揶揄她,虽然知道妻子说谎,但大街上不是追问的地方,
而且他等在铺子外头是有正事的:“有人留信儿,过来吧。”
“哎,真的啊,什么时候知道的。”林丛丛走出阴影,站到光线里,整个人清晰的暴露在魏柏面前,她小步上去,青年顺势伸出手要牵,林丛丛搭上去,催促他回答之前的问话:“说啊。”
“闭市前知道的,我想应该是小五想见你。”魏柏紧了紧五指,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在夜里等久了,给秋风吹的透着凉。
她跑来跑去,身上热乎乎的,对空气里的凉意并不敏感,林丛丛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冒着冷气后,遂借着灯笼的光打量起他的衣衫,如今也是要穿秋衣的季节,就算男子天生火气旺,少说也要穿厚长衫。
魏柏身上的不是秋衣,而是一件轻薄的夏衫,怪不得会冷。
林丛丛想他一定是午后收到了信儿,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匆匆离开了家来到这儿,所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厚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腔愧疚的小娘子,忽然抱住了带她走过街道的人,嘟嚷道:“你傻不傻。”
“说什么胡话,我的马在前头,小五约的是明早见面。”意思是,还有事要做的,他不想因为自己少穿了衣裳耽误。
收紧胳膊极力给他以温暖的林丛丛也知道有事要办,奈何小娘子心疼自己男人,还是想抱一抱的:“让我抱抱,我这几日想你了。”
“我也想你,林娘,我很想你。”回抱她的人回应
道。
夜风呼过林丛丛的脊背,她穿了一件裘皮夹袄仍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别说怀里这个人了,实在心疼魏柏的人想他把消息先告诉自己然后回家等着,马上给魏柏一口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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