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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真不在意,安寄以为是曹靖和曹衡兄弟没有说明玉佩的来历,让林娘以为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佩饰,他无奈轻笑张口要讲,一旁的人抬起了手。
“林娘,策首的玉佩不是随意能割让的东西。”太子不苟同的拉下脸,他抬手打断欲要劝说的安寄,亲自对林娘规劝道:“你行事不羁,可天下学子大多安分守己,世代传习的经史在他们心里都是金科玉律,策首玉佩,象征着太多东西,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可我本来就不想要,何不把玉佩给他呢,我也想看看有了玉佩九公子要做什么,他们一日不动手,我们就要浪费时间在无畏的尔虞我诈上门,我头发掉了多了,慕容家和你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林娘厌烦了你争我夺的无谓争斗,她性子跳脱,做事也不着边际,甚至可以说随心所欲的。
眉宇深锁的太子不赞同,又觉得劝不动,他给安寄递了眼神请自己说句话,安寄了然宽慰太子道:“林娘性子如此,我来劝吧,太子不是要去陪熙儿么,现在去刚刚好,用过晚饭就能回私宅。”
他存了私心,利用萧颍言支开魏柏和林娘独处,太子应允启步离开,安寄等着魏柏给反应,青年得知妻子要去寻十二娘时,尖锐的目光与安寄不期而遇。
安寄装作不懂,坦荡荡迎上魏柏猜忌的目光:“魏兄,林娘由我送去私宅,请你放心。”
“安少卿,务必将林娘完璧归赵才好。”魏柏意有所指道。
“当然。”他应下。
“林娘,我在家等你,有话说。”魏柏来到林娘面前,当着安寄的面牵起妻子的手,夫妻亲近是寻常,不过在外人面前作姿态就有些故意的意味。
小娘子任他拉着,爽快点头回应:“嗯,知道了。”
萧颍言与魏柏离开了大理寺,青年频频回头,她不停的挥手示意,直到把人送上马车,林丛丛不知道魏柏哪根筋抽了,无奈揉着发酸的手腕抱怨:“胜华佗弄不出解药,我就把他抽筋拔骨晾成鱼干。”
与她站得极近的男子,也开玩笑一般接话茬道:“我给你递刀子如何。”
“很好。”
“林娘,策首玉佩,你不能让给九公子,太冒险了。”安寄话锋一转回归正事。
“他凑不齐两块,我让出一块也没什么,你忘记了,我已经闯过天局,池中楼的梼杌玉佩在这儿。”林丛丛自腰带上解下一个香囊,她掏了掏,半块梼杌玉佩从香囊夹层里脱出来:“比起徒有虚名的策首,池中楼主人的位置更有价值不是么。”
男子伸手捏住玉佩,凑到眼前细细端看,他抬手拍拍自己的头,失笑道:“我怎么忘记了,你闯过天局的。”
不说安寄忘记了,林丛丛也差点忘记,楼主外出不归,二掌柜几次提出来要自己去处置池中楼里的事情她才想起自己莫名其妙成为了继任者,天上掉下来的枷锁,本不想要的小娘子,如今不得不跳进人家给挖的萝卜坑,成为一只金光闪闪的胡萝卜。
越想越替自己不值的林丛丛,哭丧下脸:“我只是想当个米虫,怎么就这么难啊。”
“林娘,我们都身不由己,随遇而安比较好,而且你想多了,还会掉头发不是么。”好心提醒她的男子,收回拿玉佩的手。
一个唉声叹气,一个纵容静待,忽然,清风袭来,裹挟的灰尘呼一下打进林丛丛的眼睛里,她眼睛又痒又涩,哎呀喊了声,小娘子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狠狠揉起来:“怎么这么倒霉啊。”
“林娘,别动,眨眨眼就好了。”安寄忽然截住林丛丛的动作。
“什么。”她眼睛自动盈出泪水,对上男子时视线里一片模糊,林丛丛控制不住眼睛排异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
与她对视的安寄赧然,他没想到能看到她落泪,想要抬起的手最终抵在身侧,自己不应该作太多的。
安寄控制心里萌生的唐突念头,咬牙试图把林娘的手从眼睛上拉下来:“眼睛会红的。”
他告诉自己,只要林娘不揉眼睛,他就不会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不是废话么,风沙进了眼睛啊。”她手往眼睛上用力,手指屈着往眼眶里凑,安寄不得已继续扣着人,他不给反而将林娘的胳膊往下按,私心里男子知道小娘子会动手,所以之前的话完全是谎言,是他也想和魏柏一样牵起林娘的手,饶是二人不可能有将来,安寄在心里也有一些不可控制的妄想,想着不要僭越礼法,找寻一切机会和心上人靠近。
他是中毒了,却不是九公子的毒,是相思之毒,蚀骨焚心不可救,安寄来迟一步,错过了眼前的人,在不打扰林娘的时候,男子不想控制也不愿意控制骨髓里靠近她的冲动,他想要靠着点滴的记忆,填补内心塌方的空洞。
安寄思忖间,两个人一上一下的牵制,她眼里的泪愈发多了,一颗颗从眼眶里滑落,安寄说不出此时的感觉,脸上挂着泪珠的小娘子眼角微微泛红,眼里只看着安寄一个人,水汽氤氲的眼眸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心像塌了一块地方,然后安寄赫然发现,自己并非如所想那样铁石心肠:“林娘,哭一下就好了。”
她的手腕很细,握着的时候还有余量,可林娘不是柔若无骨的闺秀,她用力的时候,让安寄能感觉到娇小的身躯里暗藏的力量。
抽着鼻子,模样十分可爱的林娘,瞪他:“哭个屁,我眼睛难受。”
“我以前骑马给风沙迷了眼,也是睁眼流泪就好了,手揉了反而会红肿。”安寄形容给她听眼睛红肿的样子,好比眼睛上挂了两个桃子,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林娘才作罢。
用力眨眼流泪的妙人,和他站在大理寺一角许久,直到泪痕给风吹散,安寄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我说的吧,流泪就好了。”
用手绢拭泪的林丛丛瘪瘪嘴,她当然知道流泪就好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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