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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昨晚睡得不好，和慕容家无关。”安寄晓得她会来池中楼，一夜未眠后，他是想见林娘，又担心见到人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昨夜，素来浅眠的人一合眼便跌入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里，她忽然睡在自己身侧，呼吸均匀，身上带着诱人的芳香。

安寄明白是梦，又忍不住沉溺在这场梦里，他伸手碰触到了林娘，她有又软的肌肤，乌黑的丝发……

强行打住遐思的男子，在桌下捏紧双拳，他维持脸上的淡然，与触手可及的林娘说：“慕容家不足为惧，你没必要费心，陛下不会拿魏柏如何的。”

“我和你保证，魏柏安然无恙，郑大人不会为难他的。”安寄许下承诺，他极少会护着谁，如果为了林娘安心，男子不介意破例。

“这不是重点，这件事慕容家想要闹，我们越是掩盖越是不肯直面，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便会发狂的发酵下去，我没打算要陛下偏袒，秉公办理结果也是各打五十大板。”林丛丛并不惧怕慕容家的手段，应付明枪暗箭的过程才是她烦恼厌恶的，她是个懒人，可做一个无往不利的懒人是需要实力的：“先不说打架的事儿，你上次不是和我提过，慕容月和慕容家关系匪浅，你有没有认识用蛊的高手，我有一点事儿想要问。”

“用蛊的高手？”安寄重复了她的话，半掀的眼帘似在斟酌：“我认识一个，但她不是高手。”

“人在哪儿，是池中楼的人么？”林丛丛马上问。

安寄说不是池中楼的人，而是一个在烟花柳巷里给人卖药的姑子，道上的人给姑子起了一个诨号——花姑。

因为靠着烟花柳巷，便以花做了名号。

林丛丛对秦楼楚馆的认识只在纸面上，她提出要去，饶是一大早，安寄也犹豫了，他上下打量林丛丛的衣裳，意思就是她这样的装扮走进去不合适。

良家妇人去秦楼楚馆，大白天也不合适。

“我换一身衣服，你等等。”林丛丛找二掌柜借一套男装，她穿上男装也不像男子，不过既然能让安寄觉得合适，林丛丛不介意费点功夫。

花姑住的地方，挨着一家京城有名的馆子，安寄说在楼里挂牌的歌姬和舞姬都是官宦子弟趋之若鹜的丽人。

听他侃侃而谈，林丛丛对这家其貌不扬的馆子有了重新的认识，外面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里面还有许多玄机：“它早上做营生么。”

“林娘想进去？”安寄问。

“想，你说的趋之若鹜，我还没见过是什么盛况呢。”她是随口一句，纯属是好奇心使然想见识见识，魏柏对秦楼楚馆多是不屑一顾的，林丛丛想去他不许，说里面的人不干净。

今日进来，也是头一遭。

“我只是听属下这样说，并未亲眼看到过。”男子带她走进馆子旁的小巷，绕过两个弯，一扇紧闭的木门就出现了。

门口挂着一盏灯笼，掉色的蒙纸上写了一个花字。

想来这儿就是花姑住的地方，林丛丛与安寄对视片刻，她指着门口：“进门要对暗号么，会不会有诈。”

“不需要，不过林娘，我们以什么身份进去。”安寄迟疑的是他不想让人非议林娘，花姑手里的东西，不是良家女子应该沾染的：“你想怎么说，我配合你。”

“啊，你当我的护卫行不行，我要问的事儿，不太适合外人听。”林娘露出恍然明白的表情，很快就做了布置，她想要安寄做护卫，他就做护卫。

嘟嘟的敲门声落地，半晌，木门才打开，一个头上戴着姹紫嫣红绢花的妇人将二人迎进门去。

“我就是花姑，你们来是买药还是问事儿。”花姑快人快语，她打开一片帘子，帘子后是贴墙的高柜，每个抽屉都有红纸写的字做标识，从上到下约莫百来个木格子看得人眼花缭乱，她说：“是夫妻闺房用的，还是楼里姑娘用的，我这儿应有尽有。”

琳琅满目的红纸，看得林丛丛有点懵，她嗫嚅道：“我是来问事儿的，问事儿的话怎么收银子。”

“人的事儿，还是药的事儿，价不一样。”花姑掂了掂手，做了一个抛银子的动作。

林丛丛拿出一代银子放到花姑掌心里，同时说：“问药的事儿。”

她想知道有没有一种蛊，无色无味，能激发人心里的嗜血和残暴，或者诱发人内心的恐惧等等：“这样的蛊或者毒，会让人身上发冷，我现在就知道这么多。”

“你说的，我倒是有点眉目，这东西我见过一次。”花姑还真知道，不过她说了一句话，马上又卖起关子。

“你是想坐地起价？”林丛丛又拿出一包银子，虽说自己早有准备，可她不会轻易给出去：“我这袋银子不是那么好挣的。”

花姑精明深沉的视线在装作男人的小娘子脸上游走，她调侃道：“小娘子昨夜睡得不好啊，你家郎君让你烦恼了吧，小娘子怀疑他对你用药？”

“是，我觉得他不正常。”小娘子没有解释，很大方承认是自己夫婿有问题。

花姑也见怪不怪，世上什么人没有，不过就几句话，自己还是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眼神空洞，身上发冷，行为蛮横，容易冲动，小娘子我得把脉才知道，而且就算把脉了也需要用药激发余毒，否则仅凭你口述，我是看不出玄机来的。”

“把脉，用药，你还要需要做什么才能肯定是蛊还是毒。”小娘子犹豫的侧过眼，视线落在站在门外的男子身上，她看了许久，又正色面对花姑：“我需要你说清楚。”

“把脉是其一，用药是其二，先做这两样，我才能验出是什么东西让小娘子困惑，如果两样都不做，花姑我也不是大罗神仙下凡，不能掐指一算就给你一个答案。”花姑做生意讲诚信，否则也不能在京城立足，她口风紧，不会泄露客人的消息，更让生意蒸蒸日上：“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有句话小娘子应该听过，论闺房里的旁门左道，没有人比花姑更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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