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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说话也太粗鄙了。”鸾台侍郎震惊的投来视线。

“面对九公子，我文雅不起来，他当众污蔑我红杏出墙，与安寄不清不楚，一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男人，还想让小女好言辞，泥菩萨还有三分气，不如我明日就掘了慕容氏十八代祖坟，鸾台侍郎再与我把酒言欢，你慕容家有没有这个气量！”粗鄙，谁跟他说自己是个雅人的，林丛丛吃喝拉撒，不是小仙女，靠光合作用就能貌美如花，在她看来，端着姿态就是给人递刀子的。

林丛丛不打肿脸充胖子，她有几分颜色就开多少布：“殿下，小女是个俗人，对蹬鼻子上脸的无耻之徒，就只会又打又骂，我与魏柏是陛下赐婚，又恩爱两不疑，来池中楼会友，也是光明正大的，九公子和他的朋友满口污言秽语，别说三拳两脚的警告，给当街打死都不冤。”

“慕容家不知道是看不起我，还是有心污蔑陛下，恨不能一鼓作气，将陛下亲授的大理寺少卿与县主一锅烩了。”林丛丛直视鸾台侍郎精明的双眸，一条条的和这个人追究是非对错：“侍郎大人，慕容氏可是真的终于陛下和萧氏？”

“还是说你们蛰伏多年，如今别有所图了？”

鸾台侍郎的脸色由厌恶迅速转为惊愕，他嗫嚅道：“林娘子，你请适可而止，我九弟有不对，你夫婿和安寄已经教训过人了，现在还要当着殿下的面质疑我慕容氏的忠心，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想要指鹿为马。”

林丛丛咯咯冷笑，嚣张道：“我家乡的话，先撩者贱，九公子心里不服气，慕容家觉得委屈的，可以昭告京城，就说我林丛丛持械伤人，故意把他打得半死。”

“至于魏柏和安寄，他们两个男子，一是不愿与九公子同流合污，二是护妻护友，出手惩戒恶徒有何不可，难道有公职在身就要眼看着妻子，友人受辱坐视不管么，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不出手教训还算什么男人！”

她逼近圆面男子，林丛丛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墙上，砸得天塌地陷，砸得对方粉身碎骨，小娘子目光所致，都带着一股最原始的杀气。

林娘还在气头上，对慕容家的人极尽一切的羞辱，她性子如此，他半点都不奇怪，也不觉得粗鄙。萧颍言来时就听说是打了两次，他下意识就在想谁如此有眼无珠，跑去招惹林娘，她这人睚眦必报，能忍的时候极少，若不是詹毓奕给老侯爷拽着去了兵部，九公子是否还有气都悬。

还有宝娘，她在宫里陪伴皇后，一直心心念念林娘在外头好不好，可东宫太子妃一日未定，皇后就一日不放宝娘离开，如同一个人质落在母后手里，时时刻刻的提醒萧颍言要尽快做决定。

连十二娘都嫉妒林娘活得自在，皮子褥子表里如一，不得许多旧贵喜欢是当然的，毕竟她这人就太个别了，孙太常是看重才华，对于其他毛毛躁躁的地方视而不见，孙夫人就恰好相反。

所以才会郑家的宴席一结束，孙夫人马上就去私宅找十二娘，气得十二娘拿萧颍言出气，让他不得不去林府，想请林娘给十二娘开解开解。

胜华佗说过，女子心情烦躁，不利于受孕。

萧颍言一肚子的事儿，于情于理都偏袒林娘，对鸾台侍郎——慕容明要追究，不免觉得烦累，林娘那句先撩者贱说得挺好：“慕容明，我也想知道，九公子为何要羞辱林娘，污蔑她和安寄不清不白。”

“殿下，唔唔，木有。”脸给包扎起来的许世晟口齿不清，仍极力张嘴想要辩解。

萧颍言对聚贤阁的谋士给予厚望，也清楚他们之间党同伐异的举动，自己不干涉并不意味着默许，许世晟和九公子可不是君子之交，此人是打算与慕容氏共进退了。

慕容明给许世晟带话，他扶着脸肿胀如发面的男子：“殿下，我想其中有误会，我九弟和许公子都不是放浪形骸的人，林娘子只是一家之言。”

许世晟嗯嗯嗯的点头，对慕容明的话极力认可。

“哦，林娘子的话是一家之言，你们的话就不是了，还是说在你慕容明眼里，本殿下是一个偏听偏信的昏庸之辈，不晓得将在场的人都盘问一遍再做决定。”萧颍言正色，女子名节贵重，饶是本朝风气开明，寡妇再嫁都是常见，可一个有夫之妇，真给人扣上红杏出墙的不洁名声，轻则发配流放，重则杖毙处置。

他们一个个饱读诗书，通晓律法，岂会不知道污蔑林娘会造成什么后果，看来是喝了点酒儿，就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蠢物：“鸾台侍郎不信，可以将池中楼的歌姬和护卫都找来，他们耳朵没聋，眼睛也没有瞎，一个个都是能言善道之人，你想问什么随意。”

太子语气不善，惯会察言观色的慕容明扑通跪下，他叩首请罪道：“殿下，臣没有质疑殿下的意思，只是舍弟伤重，我做大哥的不追究，无法与长辈交代。”

“你管束不严已经无法交代了，虱子多了还怕痒么。”太子讥讽道。

“殿下，臣知道林娘子婆的殿下赏识，可这些学子和舍弟也为东宫效力，臣请殿下秉公办理，孰是孰非给一个公断，如果真是舍弟无状，臣认罚令罚，可若是林娘子有意隐瞒，魏柏和安少卿行凶伤人，我这个做大哥的，必定要追究到底，为慕容氏正名雪耻。”慕容明重重叩首，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吃哑巴亏，闹开了两家脸上都不好过，可也让林丛丛暴虐的臭名远扬。

这个女人一路顺风顺水，不在朝廷为官，却屡屡大放异彩，显得他们这些官吏都是庸碌无为之辈，多少人背地里对林丛丛有怨言，慕容氏如今挑头，表明了立场，也会赢得不少暗中的同盟。

面子事小，党同伐异才是真。

慕容明跪下，其他人也跟着跪在太子面前等他定夺：“请殿下秉公处置，让我们几个人心服口服。”

“你们如今是不服了？”殿下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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