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握不住的人,冥冥注定似的。
安寄心上涩涩收拢五指,他干巴巴的回道:“小师傅能不扰人清梦么。”
外头的人显然愣了愣,少顷,安寄才听到小师傅声似蚊蚋的说:“对不住,我只是有点冷。”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过床幔挡住了林娘的脸,遂起身走出外间去。
屋外的雨仍没有停歇的意思,只是风比之前的小了些。
“公子。”善忍自长蹬上站了起来,她拘谨的揪着湿漉漉的僧袍,含羞带怯道:“我也不想叨扰他人,只是,这儿没别人了。”
安寄仍不接她的话,他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男子大步走到屋角,提溜出一个火盆放到善忍跟前,面无表情的抬手往角落里堆着的柴火指了指。
意思就是他已经仁至义尽,再废话安寄就不客气了。
做完事儿,安寄再度回到内间。
之后善忍都没有再说话,雨在后半夜停了。
合眼靠在帐子外边假寐的人听到了开门离去的声音,安寄睁开眼等了许久,确定善忍不会回来,他才轻轻撩开帐子的一角,视线里的小娘子不知何时睡着了,正蜷在褥子上,均长的呼吸微弱可闻。
“林娘,人走了。”安寄试着唤醒人。
他以为蹭着藤枕的人会赖床,心里已经做了再等一阵的准备,但床上的人没给安寄这个机会,她单手撑着床板一眨眼的功夫就坐了起来。
“走多久了。”林丛丛一觉睡得浅,脑子
都是疼的,起床气大还没有魏柏顺毛的人,几乎是压着无名的火气在和身后的男子讲话。
“有一阵了。”
“嗯,我先回去,事情就照着我们昨晚说的办。”她拉好衣领,头发是顾不上了,只能胡乱抓两把往脑后顺,希望不要吓到路边的花花草草才好,林丛丛在安寄护送下回到了禅房,抹黑进去的人,到了床上又补了一觉。
天亮之后,大戏开场,到时想睡都不行。
也是魏柏不在才能冒险,不然他一个坚决反对,林丛丛唯有作罢,总不能不顾自家夫婿的想法没心没肺的莽上去。
铛铛铛,晨钟再响,曹嬷嬷刚穿戴好衣裳,便发现门缝下落了一封信,她弯腰拾起被人塞进来的东西,脸色瞬间凝重几分,那个人又悄无声息的传信了。
第一次是要挟她把林娘子带进庵堂软禁一个月,第二次又是为什么。
带着疑虑,曹嬷嬷展开了信纸。
目所及处,让她通体发寒,曹嬷嬷反复确认,都没在纸上找到别的话:“是想借刀杀人。”
“呵,我还不能不作。”三天,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林氏了。
杀,当然不能,林娘子身份太特殊,不杀,曹嬷嬷和整个静心庵都有危险。
不过要两全也不难,要人不死又能交代的法子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