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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邈纱原本是林娘打算用来交换魏柏的,进了山发现李震未回,人心思变,小娘子釜底抽薪解决了外患,那白邈纱在知州府里就有点多余了。
不过太子还是差遣她去当了一回说客,劝服城中与李震有勾连的策士,她是慕容月的徒弟,也是交出名册的人,当说客最合适不过。
“你一个人都没有劝服过来?”可惜白邈纱是中看不中用的,人家客客气气接她进府饮茶,喝完茶寒暄两句再把人请出家门,在魏柏看来,完全是姓白的敷衍了事:“是什么缘由,白姑娘往细处说。”
“他们各打算盘,我怎晓得缘由。”女子不着表情,显然她也知道办事不力,引人不痛快,言毕,眼眉微顿,补上一句道:“或许,他们也有把柄在李震手里。”
“什么把柄。”魏柏问。
“我不知,只是猜测而已。”
一问就猜,再问就不知道,青年深深看了一眼太子,心中怀疑刚才萧颍言就没听清白邈纱在说什么。
眉心发疼的魏柏,压着火气:“猜测不是空穴来风,白姑娘一无所获,空走一趟,做事毫无交代,是欺负林娘心善,无论你成事与否都会兑现承诺?”
“我与李震不熟,他的策士不相信我,魏公子是强人所难了。”白邈纱得知不用做人质交换固然高兴,进山后保不准是九死一生。
但萧颍言要她去劝降,女子并未想真给朝廷办事,更加敷衍以对。白邈纱对此抵触,想尽快抽身离开,她生怕安寄在山里寻出别的隐密拖累自己。
终究是慕容月养大的棋子,冷静下来后,白邈纱更清楚自己处境危险,她后悔了,早该在交出名册的时候远走高飞的。
如今双脚还陷在泥潭中不能自拔,萧颍言见到魏柏脱离危险,一句没提放她走的事,甚至让白邈纱当起说客,与知州他们私下会面,言下之意就是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心思复杂的人,对于魏柏的奚落也不做过激的反驳:“更何况我已经背叛慕容月,他们不相信我也是意料之中。”
“听姑娘这样说,还是魏某不对了?”青年冷冷反问。
“魏公子,我不是林丛丛,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白邈纱大方承认自己不如人,她宁愿藏拙也不愿再出风头,树大招风,无依无靠的女子站起身,与太子缓缓施礼:“殿下,小女技不如人,自愧不如,还是在后厨帮帮忙,或者去药炉为害病的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你既有这份心,那就去吧。”萧颍言摆摆手。
“谢殿下成全。”白邈纱顶着魏柏的冷眼退出镜堂。
她走出院子,在夹道里撞上了一个自称小茹的女人,二人应该见过,白邈纱觉得这唤小茹的人眉目熟悉,因着这份带着不确定的熟悉,她迟疑的与来人错过身,打算找林丛丛去。
小茹先一步张口叫住了白邈纱,她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十年前,咱们见过一面。”
“那日,慕容月带你到一位老友家中叙旧,我当时给你倒了茶的。”
“我不记得了,觉得你有点眼熟而已。”比起小茹的记忆尤深,白邈纱心里关于眼前人的事儿还是模糊的。
十年前,她还是半个懵懂孩童,白邈纱未与小茹套近乎,不过小茹好像有话要说。
女子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我是想提醒你一桩旧事,十年前你见到我的那日,李震也在屏风后,你原不是为安寄准备的诱饵,是慕容月为李震选的女人。”她说的还真是一桩无伤大雅的旧事。
时过境迁,白邈纱在慕容府住了一段十日,李震真对自己有歹心,她已经陪着慕容月共赴黄泉,至于为男人所选,女子并不惊讶,不是安寄也会是别人。
“你想借机与我拉进关系的话,我想小茹姑娘是白费力气。”白邈纱抬脚继续往夹道一头走,她身后的女人叹息一声。
幽幽的声音,再度让白邈纱停住了脚步,女人说:“我是想提醒白姑娘,他日遇到李震一定要下死手,此人不死,你生生世世都会活在噩梦里。”
“他不止一次在折磨我的时候夸赞过你哭声好听。”
“他折磨你……”白邈纱回过身,探寻的目光触到小茹古井深潭似的双眸,女人的秘密就写在眼底,让人一览无余。
李震擅长用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到慕容月死前疯魔的一段,白邈纱不寒而栗。
她谢过小茹提点,也改了主意:“你认得李震,他功夫如何。”
“李震不适合练武,唯有轻功一绝,他不靠毒的话,你我甚至不需要联手。”小茹说道。
“你说要怎么才能捉到他。”白邈纱问。
“等太子殿下画好李震的面相,你我再行动不迟,我找白姑娘是打算与你联手做一场戏。”林丛丛病了,恐怕没办法坐镇指挥,小茹对朝廷派来剿匪的人不熟,她想找个人帮忙也无从下手。
魏柏武功太差,小茹看不上,方才见到白邈纱,女人灵机一动,打算找这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人联手。
少倾,小茹和白邈纱双双坐在林丛丛床前,小娘子靠着墙,双脚伸直,深沉谨慎的目光在两个女子面上来回半晌:“也行,你们想清楚要怎么脱身就好。”
“夫人无需过于担心,没了山里的两万人马,李震什么都不是。”小茹笃定李震知晓愚公坠亡,五大堂主自愿诏安后,会惶惶不得终日:“我和白邈纱装作李震的眼线,夜闯几个策士府上,别的不要就逼着他们将钱财交出来,不伤人命的话算不上危险。”
她的计划是在带有画像的告示招贴后,逼迫策士花钱买命绝了某人的后路,一旦自己身上携有巨款,李震走投无路下,极大可能会冒险找上小茹。
到时候众人设好圈套,等大鱼上钩。
光靠嘴说和,在小茹看来是浪费功夫,不如主动出击来得痛快:“夫人你放心,城中我熟悉,不出两三日,李震豢养的策士一个个皆是惊弓之鸟。”
“他们丢了银子也不能报官,李震知道策士中饱私囊心里必生间隙,搅吧,浑水摸鱼,不伤及百姓,我会请太子装聋作哑。”林丛丛拍拍大腿,她哈欠连连,仍强打精神:“记住,不要伤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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