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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禁军一飞冲天,手里的佩刀劈风破雪。
“攻脸,打他的脸!”萧颍言大吼。
睁不开眼,手里的药粉也能乘风兴浪,李震散出药粉,避开迎面的攻势,两侧却露出破绽。
男子腾闪不及,侧攻来的刀尖沿着李震的面颊破开一道血痕,热血溢出皮肤,碰上冷风更让人痛苦不堪。
散出去的药粉致下风口的禁军昏昏沉沉,踉跄的汉子咕噜噜麻袋一样从屋檐上往下滚,就近的同伴扑去营救,剩下一个与李震对战。
“哼。”李震抹掉糊嘴的血,脚尖掠过黑瓦急退出去。
乘势追上来的禁军,势沉力大,轻功不及李震高强,加之风向忽转,追兵在跟了两三个院子后,逐渐败下阵来。
见禁军无功而返,萧颍言难得沉下眼眉质问:“为何追不上。”
“殿下,他轻功在小人之上。”禁军回禀。
“你们是东宫精锐,连个无胆匪类也追不着?”太子不满,欲要惩治追丢人的禁军。
其实这件事,林丛丛原先期望就是能划破李震的脸,禁军也划破了,真让萧颍言责罚人,她自己都看不过去:“算了,禁军和你半斤八两,都是没离过京的,强龙难压地头蛇,捉不到并不奇怪。”
“林娘,你不用为他说情,办事不力就该责罚。”萧颍言坚持。
“那就罚俸禄,有劲儿别往自己人身上使,李震伤了脸,殿下,你马上放出消息,全城搜索,就说身价值五万两的骗子和官府的人起了冲突,右脸上有新鲜的刀口,能有确切消息帮着抓人的再加一万两酬金。”她催促太子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拘泥于禁军一星半点失手上。
虽然林丛丛不知道李震为什么冒险现身,但他既然证明自己在城里,她就要收网了。
对请客,斩首,收下鱼头跃跃欲试的小娘子,焦急坐在屋里,没错,她给萧颍言搬回了客房。
搬这个词,林丛丛肯定自己用词准确。
自家男人不在,没有人背她,林丛丛本想乘步辇到街上,人刚坐上去,萧颍言猛然想起魏柏临走前交代的话。
切莫让她出去浪。
于是禁军把人抬回客房,苗姑听她要出门,好一顿说理:“夫人,娘子,你脚都这样了,还想着出去折腾,太子殿下和公子,还有诸多当官的大人在,用不着你带伤上阵。”
“苗姑的话,夫人还是听听吧,等你年纪大,吃苦难受后悔也来不及咯。”
喋喋不休的妇人,给林丛丛洗了不少果子,算是宽慰她不爽的心:“苗姑,你家姑爷回来前,你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给火盆里加碳的苗姑,露出果然你还是怕魏柏的神情,她一脸过来人的啧啧叹道:“夫人知道姑爷不乐意,做事收着点嘛,你也知道我不说,姑爷就问不出来了嘛。”
话说得没错,魏柏想问,想知道的,他会有办法弄清楚,林丛丛无奈收起想飞出屋子去的心思,嘟嚷说:“脚伤了一点都不方便。”
“伤了哪儿就方便了,夫人,我去厨房忙了,你有事就与外头的婢女说。”在屋里拾掇半晌,苗姑满意地回到她的主战场。
屋外的雪看似小了,林丛丛本可以成为一个快乐的南方姑娘,奈何遇上了李震,她如同一个可怜人,不但遭到禁言,且遇上甲方反复无常一样不快乐。
出不去的人,煨着火盆渐渐瞌睡虫上头。
她在屋里暖洋洋的打瞌睡,外头风雪孩子似的骤然变脸,呼啸的风使劲儿晃动窗户,屋檐下的积雪肉眼可见地变高。
大雪未能阻止百姓的热情,六万两酬金,让人恨不能翻遍城里的每一块青砖。
“这儿有血,在这儿!”一个带着兔皮帽的胖子拨开地上的雪,发现了落地的血迹,他捧住染红的雪给同伴看:“以我杀了十年猪的本事,这是新鲜的血。”
“巷子里有破屋,我看咱们的金疙瘩就躲在里头,兄弟们抄家伙,六万两咱们五个分了也能后半辈子无忧!”不由分说抽出杀猪刀的男人摩拳擦掌。
五个人是城里的屠夫,平日更是酒桌上的好兄弟。
遇上时疫,买卖不好做,白捡银子的机会还能错过不成,他们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拿主意的事儿不熟:“怎么围,抓猪一样?”
“老规矩,怎么包抄猪的,就怎么包抄金疙瘩。”戴兔皮帽的主意多,就由他来做主。
咯吱,咯吱。
鞋子陷进厚雪中发出细碎的响动,李震耳朵动了动,他迅速揭下破损的人皮面具,就着废旧铁锅里烧化的雪水洗去脸上的血污,声音从屋子前后来,意味着有人在接近这里。
男人拿了面巾裹住口鼻,同时抬眼往屋顶的大洞看了看,从这儿走比较安全,李震不打算和来人缠斗,他还没寻到落脚的地方,捉拿骗子悬赏多加一万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林丛丛是个心狠的,她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屡屡遭灾的百姓闻风而动,全城人都成了朝廷的眼线,外头前后夹击自己的来人便是其中之一。
六万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施展轻功破顶而出的人,双脚才落在瓦上,还未来得及看清四周有无生路可用,屋子下方就传来一声暴吼。
“在上面,拿棍子捅下来!”风雪也左右不了敞亮的嗓门。
“抓到人了,就在巷子里,大家上啊!”
六万两在芝麻巷给堵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手里有家伙抄家伙,没家伙抄条凳的百姓兴冲冲往芝麻巷去。
乌泱泱的人堵得出口水泄不通,挑来长棍的将屋檐上飞檐走壁的人当猴子赶。
禁军进不去,站在外头干着急:“殿下,人太多了。”
“大雪天,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萧颍言颇为诧异,他举手挡住雪花,努力看清楚屋檐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李震是何等狼狈。
“六万两,殿下,来的人已经算少了。”禁军喃道。
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作为太子体恤民情,可正如林娘说的,她要问酱醋茶今日多少钱一斗,他这久居深宫的储君是一问三不知。
萧颍言视线很快就给一根根灵活的长棍占据,也是天要亡李震,他躲的地方一片都是矮房,撑船的长棍掇掇掇几下,李震立刻给赶下这片屋檐,他如瓮中之鳖,网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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