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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想要一锅烩,恐怕要有决心啃这块硬骨头。
“县主,你扶着点。”在前头戒备的禁军伍长提醒沉思的人。
林丛丛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坐的轿子正在上坡的路上,她的脚搞搞抬起,如果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都能跌出椅背去。
立刻抓住藤椅扶手的小娘子,感激道:“哈,多谢,我走神了。”
上到山巅的路窄而险,能过人不能走车,粮食全靠人力背上背下,竹轿子咯咯吱吱,加上她自身的重量加持,座椅上下晃动格外剧烈,陡坡似乎的路,走得人心惊胆战。
也是禁军功夫好,能顾住轿子不脱手,否则林丛丛冷汗没停过。
终于抵达崖壁阁楼时,座椅上的人迫不及待下地,她刚站稳身子,分别许久的青年便从另一个入口处冲了过来。
“林娘!”魏柏急急唤道,他大步上来,衣袂卷起。
“魏柏。”她眼前一亮,激动地挥了挥小手,不是林丛丛不想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己夫婿,来一回久别重逢,是她的脚丫子不允许。
想来一段,唯有指望青年了。
魏柏也不负众望,三步两脚上来,张开胳膊圈住了片刻都不想等待的林丛丛,他们分别月余,是相识以来第二次,也是最牵肠挂肚的一次。
毕竟上一回,林丛丛还未情根深种:“魏柏,我来接你了。”
“林娘,你的脚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她在魏柏怀里只待了片刻,他的手明明想把她死命摁在怀里,可青年在无需多言的时刻,仍开口提起林丛丛的伤来。
为什么要提,两人心照不宣。
“嗯,骨头裂了。”她以回答来结束彼此短暂且热烈拥抱,林丛丛和魏柏都舍不得放开对方,仍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抽回手。
在众目睽睽下,魏柏容不得任何人日后以此为借口诋毁林丛丛举止放纵。林丛丛也在青年强忍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用心,两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伤了骨头!”魏柏皱眉。
“哎,待会儿再说,愚公说给我准备了接风宴,一路上来大家都饿了,边吃边说好不好。”林丛丛抬起受伤的脚,语气满不在乎,她其实草稿打好了,不过不能在外人面前卖萌,私下,夫妻俩的事儿,要私下解决。
她央着吃宴席,愚公不好拒绝,加之魏柏也对林丛丛千依百顺,上门的客人纷纷投来视线,强迫主人家赶紧好饭好菜招待,颇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
不过,林丛丛无理耍横,在禁军和魏柏眼里格外可亲可爱,在同伴看来她的言行是故意拿叛党开涮,亮出刀斧逼迫对方礼遇再三,毕竟他们不横行霸道,愚公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下一刻就能爬到他们头上来作威作福。
在入口的地方,禁军早已领教过了,先礼后兵不顶用,叛党只吃先兵后礼这一套。
一盏茶后,宴客的石厅中,众人分坐在地毯两侧,弹琴的歌姬跪坐在中间,素手拨动琵芭助兴,
伴有槽错弦音,林丛丛张嘴咬了一口烤鸡腿,她左手的疤痕也给魏柏发现了,在夫婿严肃的眼神压迫下,小娘子乖乖任他伺候吃饭。
不得不说,叛党挺会享受,饭菜水准直逼京城有名的酒楼,她吞下一口香酥的鸡肉,手刚要捞起桌上的酒杯怼一口,两道让林丛丛不寒而栗的视线旋即落在她蠢蠢欲动的手指上。
呃,完了,差点忘记自己不能喝酒,林丛丛知道错了,默默手回手,对拿着小汤匙且面无表情的青年嘿嘿笑道:“我渴了。”
“渴了就喝汤。”魏柏放下饭碗,捧起盛好的汤。
“味道怎么样,你先尝尝看。”林丛丛马上岔开话题,她趁魏柏低头尝一口的空档,马上把面前的酒杯挪到青年面前去。
一次是错,两次就是故意了,她可不想晚上关起门来,自己交代不清楚,惹来魏柏一顿教训,他这人嘛,说好的时候格外好,说不好的时候,能逼得人发狂。
为了他们夫妻感情健康向上,小娘子坚决抵制一切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行为,嗯,她惜命,还稀罕魏柏。
不着痕迹看着她谨小慎微的青年,配合妻子想要糊弄自己的意思,慢慢喝下汤匙里的浓汤,还体贴的停了停嘴,等林娘收回手,摆出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表情后,魏柏才开口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味道刚好,你试试。”
他本以为林娘只伤了脚,谁在桌下牵住她的手时,指腹竟摸到一条狰狞的疤痕,魏柏心凉了半截,在看到疤痕真容后,更是倒抽一口凉气
他的林娘,不光是遇险这么简单,恐怕是死里逃生!
在来救自己的路上,林娘是九死一生的!
心里担忧过和亲眼所见给心头造成的重击显然有着天壤之别,若非鸿门宴未结束,魏柏都想拉着人回到自己的屋子,仔仔细细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在。
“你要多吃一些,身子才会好。”魏柏不动声色,他要顾全大局。
“我吃着呢。”林娘应下来。
宴席上,愚公时不时找林娘搭话,都给禁军伍长与魏柏四两拨千斤的引开,特别是禁军的弟兄们,看着五大三粗,实则心细如发,几个人轮番上去敬酒,使得愚公应接不暇,无法接近林娘。
酒过三巡时,正值月挂当空,愚公醉醺醺安排客人住下,魏柏带着林娘顺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落下重重帐子,隔绝外头的视线:“林娘,你现在可以说了。”
打着哈欠的小娘子,故意躺在被褥上,揉着眼睛装困倦:“明吧,我好累的。”
“你不说,我要担心一夜的。”魏柏非要听,他晓得她累了,可这次不行,她不是擦破皮的小事儿,是断了骨头的:“你想我担心么,林娘,一句两句也行,我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呀,之前在京城,我就崴了脚的,不过不重,谁知道途径大杨树村撞上杀人案,然后人给凶徒绑了,逃跑的时候还弄伤自个儿的手脚,不是故意瞒你,是我也觉得自己挺蠢,说出来太没面子。”林娘望着他,迎着魏柏忧心的视线,虽还插科打诨的说着,可他清楚她在这事儿上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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