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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问话,三堂主押着青年上前,小茹退到台阶下。
三个人错身而过,并无眼神交接。
“启禀宗主,这个人夜闯山壁阁楼,属下还没有问出身份。”三堂主一脚踹上青年的后膝盖。
稍显狼狈的青年傲气得很,腿站得笔直笔直,三堂主见势,五指成抓叩上青年的琵琶骨,吃痛的人眼眉颤动,还是不肯跪下。
“好了,他仪表非凡,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愚公觉得青年有趣,开口命三堂主住手。
奉命惟谨的三堂主撤开虎爪,恭敬候在亭子外,青年岿然不动,桀骜不驯的脸高抬。
愚公挑眉,对直视自己的人问道:“你是何人?”
“我都不认识,还想犯上作乱,愚公,你不觉得自己效忠李震分外可笑么。”青年不答,反而一开口就点破愚公的身份,他还提到了李震,这人身份并不是禁军的某个校尉或者少年将军。
他面色不佳,衣衫看着有几日不换了,但周身气度泱泱,并非等闲,愚公目光一敛,似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个人,他故作深沉:“安寄,原来是你。”
“夫人,你们朝廷的人又多了一个。”老翁侧身,引亭中的小娘子来看外头的年轻人,他幸灾乐祸,等着看林丛丛花容失色的模样。
站在他身后,缄默不语的人,缓缓回过身子,她脸色比方才苍白了一些,与飞雪相得益彰,稍稍失了血色的唇往上扬了扬,林丛丛说:“是么,愚公,我觉得他很面生。”
“你一个闺中女子,当然会觉得面生,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少卿,陛下的养子,邑王余孽,哈哈哈。”老翁一边翻看手里的银票和地契,一边志得意满的奚落旁人:“你们这些恩将仇报的小畜生啊,背着我发了不少财,如今,安寄落在老夫手里,是老天开眼,助我如虎添翼!”
“有你在我手里,太子还能不念兄弟之情!”
愚公做起了美梦,他要清理门户,还要坐享富贵,山下惯会搬弄是非,逞口舌之利的奸佞小人,愚公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有他们都成了刀下亡魂,自己才可以改头换姓安享晚年。
“讲他押上来。”愚公下令。
他刚要收好银票和地契,面上忽然啪叽的糊上一团冷雪,刺骨的冰凉迫使人闭上眼,当愚公还未反应过来时,手里的东西被人猛然抽走。
即刻抹掉扎眼的融雪,模糊的视线转瞬清明,愚公手里的东西没了,落在一步之遥的林丛丛手上。
她摇了摇手里的东西:“愚公,这东西烧手啊,我替你冷一冷。”
说罢,小娘子胳膊一甩,手里的纸片卷入飞雪中,散进了无底的悬崖绝壁下。
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去,愚公登时怒从胆边生,他刚刚以为自己翻身有望,这姓林的竟敢戏弄他:“黄口小儿,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今日就给她长长教训,让她嚣张跋扈,不知深浅的作妖!
拳风呼啸,林丛丛举起拐杖挡住,与此同时安寄一跃而起出手偷袭,小娘子飞速转身,三堂主和小茹拾级而上。
“好啊,你们设了陷阱等着老朽呢!”愚公恍然大悟,可惜已经迟了。
他想要捉住林丛丛,奈何小娘子一跃跳出凉亭,身影消失在了人前。
外面就是万丈深渊,跳下去绝无生还可能,愚公没想到林丛丛是一步死棋,怔忡间背后遭人重击,他一个踉跄跌出几步。
及时稳住身子的人,一个旋转面对来者,此时三对一,四面悬崖的逼仄的凉亭里,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打下去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