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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林丛丛不需要苦口婆心指点迷津,她等三堂主自己想通。
对方也并未辜负自己的期许,顷刻后,面上续有八字胡的男人了然认同了林丛丛的话。
他说:“没错,我要实在的东西,安少卿,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迎着三堂主目光的安寄神色自如:“林娘许你什么,就是朝廷给你什么。”
“安少卿的意思是,你们都听命与魏夫人,她能做主。”三堂主开口质疑,连着笑了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故意被男子拖长后调,让人听了格外不舒服:“她无官无职,你才是陛下的养子,安少卿莫不是打算日后反悔,让一个女子顶下食言而肥的罪名。”
三堂主以为安寄是话事人,这个林丛丛可以理解,她盛名不出京城,旁人不知道无可厚非,小娘子自己不计较,本来就准备让安寄出马招降,她还在斟酌话语。
扶着林丛丛的男子,无端皱起眉:“三堂主既不信林娘,也不值得安某信任。”
“林娘做的决定,太子也不会更改,三堂主不要太自以为是,没有林娘许诺,我与太子未必会与叛党做交易。”安寄言下之意,他们可以强取,留了余地是林丛丛想要少死人。
男子给足她颜面,林丛丛对安寄感激之情如同满屏的高级弹幕,险些溢出屏幕来了,她不着痕迹按了按他的胳膊,两人默契不错。
安寄话语顿了顿,林丛丛顺势接下话茬道:“如果三堂主觉得我不够资格,那也可以要安寄许下承诺,算我们想要联手的诚意。”
八字胡男人不坐地起价,不临时更改,林丛丛给看扁一点无所谓,又不少块肉,她大大方方:“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三堂主选了不要后悔便好,我主招降,安寄和太子主清剿。”
林丛丛主和,安寄主战,所以之前他说谈联手要好处的事儿找自己,完全能兜得住。
实话是主战主和并非两拨人,是在林丛丛和太子审时度势,有斡旋余地就和谈,无则相反。
三堂主是聪明人,他再度审视二人半晌,敛住狐疑的神色,即刻对林丛丛作揖道:“原来是某有眼无珠,怠慢了魏夫人,请夫人见谅。”
“无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她含笑,此事就此揭过:“三堂主想要什么。”
八字胡男人想要的和小茹一样,保住命,享后半生富贵,这要求不高,林丛丛答应他,不过她的条件自是不低的。
富贵险中求,三堂主思忖一会儿,与安寄伸出手,后者握了上去,虽不明所以,可安寄没有丝毫让人心生芥蒂的警觉和防备。
三堂主逐然朗笑:“希望老天爷厚爱,让我们四个各得所愿。”
“当然会。”安寄回道。
四人就位,林丛丛再问一遍凉亭四周的情况,知晓清楚后,她将计划细节告知同伴,说完她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有,你怎么办,凉亭窄小,四面皆是悬崖峭壁,我们在亭中与愚公缠斗时,无法顾及你的生死。”三堂主和刚听到计划的安寄一样诧异,毕竟小娘子拿自己命去赌,实属让人看不懂。
愚公和她并无深仇大恨,如此涉险值得么。
在外人看来不值得,林丛丛自己也觉得不值当,与叛党长期缠斗,呈犬牙交错之势小娘子不乐意,她是个狠人,也想到了躲避的办法:“你们不用管我,只要尽全力将人打出去就好。”
“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
她对自己格外有信心,踌躇满志的小娘子,站在了清晨的风中,雾霭里裹挟了雪花。
下雪了,纷飞的无序的小点落在地上,凉亭四周如同铺了一层椰蓉,无端想到吃食的林丛丛,听到了背后踩雪的声音。
一个苍老浑厚的男声问:“魏夫人,你怎在这儿。”
“看到下雪了,想找个好地方赏雪,愚公来这儿作甚。”林丛丛拄着拐杖转身,面对自狭长陡峻石阶下走上来的老翁。
霜鬓映雪,一夜后的愚公少了意气风发之感,他额头的三道皱纹如同横断拔起的山峦,老态愈发召显在脸上。
愚公抖了抖肩上的飞雪,走进凉亭中:“夫人不喜欢冷风,却想要赏雪,让老朽意外。”
“所以,魏柏去准备暖炉了,我是个惯于享乐的人,愚公呢,来这儿是图一个清静么,毕竟五大堂主生了异心,在这山中你和我一样无依无靠。”她让出一块地方给来者,冷淡的讥讽大有林丛丛想看笑话,不想成为笑话的高高在上。
这番说辞,让老翁咯咯作笑,他负手而立,面对雪中的山色,目光远放道:“夫人是想要诏安老朽,所以才破例等在凉亭中。”
“诏安,愚公动了要舍弃李震的心思,想要安度晚年了。”面无表情的人伸手接下飘雪,三三两两的白芝麻落入掌心化作水珠,林丛丛哈出一口热气,她手冻得有些僵硬不是好兆头。
小娘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旁的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沉默权当默认的态度,并没有让两人的对话继续下去。
各占一方的林丛丛和愚公,在随后一段时间里沉默相对,风呼啸,雪密密匝匝,凉亭铜瓦下挂起短短的冰柱。
第二个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各怀鬼胎的缄默,赶着风雪到来的是三个人。
手拿房契地契银票的小茹,和挟持一个年轻男子的三堂主。
小茹快步走上凉亭的台阶,恭恭敬敬交出东西:“宗主,这是小茹能拿到的所有。”
愚公并不把一个瘸了腿的小娘子放在眼里,他能轻而易举拧断林丛丛的脖子,她是有备而来想要劝降,还是偶然路过赏雪,与老翁而言并无所谓。
他伸手接过小茹拿来的东西,一叠厚实的银票让愚公微微咋舌,竟变卖了这么多银子,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定是将山里值钱的玩意全部倒卖出去了:“你是偷还是抢来的。”
“宗主需知道小茹为了活着,可以做任何事便好,三堂主亦是如此。”飞雪沾染了青丝的女人回禀道。
三堂主,愚公寻声看向台阶下的男子:“你手里的是什么人。”
老三性子中庸,连女人都管不住,他临时倒戈愚公并不意外,可老三手里的青年,自己觉得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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