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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收拾细软，给手下发了解毒的丸药，她与林丛丛和魏柏一同下山。

剩下的琐事交给三堂主处置，她要在城中等李震到来。

了断二人的孽债，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夫人，夫人，苗姑都吓死了，你怎么脸色这么白。”刚到山下，椅子做的轿子还没落地，一个妇人慌慌忙忙冲上来。

病殃殃的林丛丛在虎皮袄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她可怜兮兮的和妇人说：“苗姑，我要吃肉，顿顿吃。”

“苗姑给你做，大猪脚，还有鱼头汤，都是你喜欢吃的。”自称苗姑的人仿佛在照顾一个生病耍脾气的孩子，她说完马上解下围裙：“我跟你回去，知州府上的厨子，做不出好菜来。”

风风火火的妇人，跟着林丛丛坐上马车，一个身穿铠甲的大胡子男人悄不声叫住了她。

站在车外的小茹好奇停住脚步，打量这两个说话暧昧的男女。

“王大哥，我得回去照顾夫人几日，等她好了你就上门，我答应你的事儿绝无二话。”苗姑长得规矩，是个见了一眼就觉得结实的村里妇人。

男人一脸大胡子，粗犷夯实，武夫一个：“好，你不改主意，我就让提着东西上门求亲。”

“走吧，别耽误事儿了。”女人爽利的转身离开，她发现小茹在看，也不扭捏，大步走上来：“姑娘，该上车了。”

“大姐，你就这样把婚事定了？！”苗姑大方，小茹也问出心里的疑惑，虽然她偷窥不对，可两人都是女子，她没有正经喜欢过一个男人，可也晓得三媒六聘的道理。

苗姑和她坐一辆车，妇人把她拉上去后，落了车帘子才道：“我是个寡妇，他大哥是鳏夫，那里讲究这些，而且看中我的好几个，我打听清楚才答应的人家。”

“你打听什么了。”

“他大哥前头的媳妇病死的，家里没有娃子，我不给人当后娘，过门了自己生，省得闲言碎语。”看似憨实的妇人，还有着小心思，她在路上问小茹几岁了，先头成过亲没有，琐事的事儿，女人间能敞开了说的都拿出来当谈资。

小茹到了知州府，还有点舍不得能说会道的苗姑。

妇人一进门便开始张罗给，俨然是当家女人做派，麻利又让人佩服，难怪好些营里的汉子相中苗姑，这个女人值得娶。

“小茹，你跟我来。”魏柏把林丛丛安置妥当，又领着人去觐见太子。

小茹去得最远的地方是塞外，她想到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在门里，心里忐忑不定起来：“公子，我生在乡野，不懂礼数，待会儿要如何觐见殿下。”

前脚跨进门槛的青年，停下了动作，他目光清冷，落在小茹脸上：“你按照江湖规矩也行，跪拜也行，这儿不是京城，不会有人拿这个问罪。”

不是京城，不会问罪，反过来说在京城礼数不周是大罪。

果然身份非凡，难怪李震做梦也要复国，重整江山大业，做圣上是天下之主，做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皆是尊贵无比。

低头当知晓的女人，跟着魏柏跨进门楣匾额上写着镜堂的屋子，引路的青年停下，小茹也停下。

“魏柏，我刚听说林娘病倒了，她脚伤复发了么？”男子清润的声音询问。

“受凉了，也可能是脚伤加重，苗姑让家仆去请大夫，很快能好的。”魏柏施礼后回答。

余光偷偷打量他作揖的小茹，记下了青年的动作，她依样画葫芦做道：“民女，给殿下请安。”

“你是谁？”男声问。

垂着头的小茹欲抬起头，又想到什么止住动作，她是谁，应该魏柏来说，等了片刻，青年与男子道：“她是叛党老巢的五堂主，唤小茹，自小伺候过李震，知道李震的真容。”

萧颍言沉吟，信是昨晚收到的，他也才知道九公子真名李震，跟在魏柏身后的女子能认出此人来，也算有点用处：“你抬起头来回话，李震擅长易容，你能认出他来。”

姿态僵硬的女人应了声，她回话说李震擅长易容不假，可天下没有毫无破绽的东西，此人的易容术精湛，所用的鱼胶不能碰到醋，碰到后会起黄豆大小的疙瘩。

不能碰到醋，是要他派人端着醋给所有人洗脸：“这不算什么破绽，你还有什么能认出他打办法，本殿下不能让每个人都洗醋自证清白。”

女子一时接不上话的神情，她看向魏柏，魏柏说：“你有话就说，不必拘谨。”

“小女的话还没说完。”小茹道。

呃，竟是萧颍言打断了对方，这位太子殿下赧然摸摸鼻子，尴尬道：“姑娘请继续。”

“易容的鱼胶极其珍贵，光熬制就要四年，小女肯定李震离开之前身上只带了四块，也就是说他能易容成四个人的模样。”小茹一路上没有饮水，说了一阵口干舌燥，她咽了咽口水，沙哑的开口：“李震藏鱼胶的地方一共有两处，一是山上，小女一把火烧了，还有另一处就在知州府上。”

她喉咙有点疼，打算赶紧说完，出去喝水，小茹还没继续，端坐在长榻上的男子突然说：“桌上有茶水，你自己倒一杯来喝吧。”

“多，多谢殿下。”女人有点受宠若惊，她不是腼腆拘谨的人，但在面容温俊的太子前面，手脚不受控制的变得僵硬。

哆哆嗦嗦倒了茶润喉，小茹连喝了两口，她有办法捉到李震，他想要隐藏身份就要利用鱼胶，这事捉拿此人的其中一个办法；另一个就是等他耗尽身上的东西，露出真容后，小茹指认他。

无论哪一种，李震皆是朝廷网里的鱼，他逃不掉的。

“好，魏柏，你让苗姑安排小茹姑娘的住处，你我去看看林娘，她为剿匪的事耗尽心力，我一个太子也自愧不如。”太子站起身，他人很随和，与李震给人的压迫感不同，是个让女子见了不会心生厌恶的男子。

小茹想这大概就是相由心生的道理，太子宅心仁厚，与李震无恶不作是云泥之别。

老天爷是有眼的，萧氏得民心得天下，李震祖宗不慈，活该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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