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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时,林娘保证过不会涉险的。
魏柏有气,也急着想查看她身上的伤,奈何妻子肚子咕咕的提醒他,外头一日天惊心动魄,等在屋里的人也胆战心惊受了苦的。
气上头归气上头。
他还是打开食盒,捧出一大碗猪脚饭来,苗姑用了一个大海碗,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吃,恰好也在林娘受伤的档口,魏柏板着脸坐下:“吃饱了,我再问你。”
“吃饱了,我马上坦白,先吃饭吧,我今天就得了两个馒头。”小娘子嘴巴嘟嘟,可怜兮兮比划着馒头大小,直说她差点饿晕的事,言罢,还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吃吧。”魏柏喂她一口,心想她撒娇也没用,起码对后面交代的事儿来说
咀嚼着猪脚饭的人,支支吾吾,他自己也吃了一口,半点不吃她撒娇这一套:“吃饱了还是要交代的,你别想耍花招。”
“绝不,放心,外头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临州的驻军进山,由禁军统辖,调来的人马不多,也是仇阳山借来的精兵强将,大军已到,愚公坠崖而死,山里的叛党群龙无首,按照计划出来诏安的大理寺少卿,顺理成章与五大堂主和其他人坐下商谈。
以安寄之才,对付散兵游勇绰绰有余,收服山里的人,剩下的策士不足为惧。
“我说完了,你呢,脸上和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魏柏举着烛台,指腹下细小的伤口看不出是什么刮的,但布满了小娘子的面颊。
还有掌心里一道道红痕,明显是麻绳勒红的印迹。
“不是说交代么,突然哑巴了。”青年正色,一副不许她靠近的严肃模样。
小娘子窝在被子里抖了抖,嘟嚷道:“魏柏,你摸摸我额头,我觉得头晕呢。”
“又耍赖是不是。”魏柏气结道,看她是真的冷,仍忍不住坐回去将人搂在怀里,亲吻上林娘额头的他恶声恶气说:“你就会瞒我。”
薄唇贴上额头,魏柏还要训话,唇下的温度让他哽住了话头,他亲了有亲,怎么是烫的:“林娘,你额头有点烫!”
“我没说谎吧,今天下雪了,我走来走去就觉得不舒服。”手脚径直伸到魏柏怀里的林丛丛,确定自己距离发烧还有半步之遥,鼻子也堵了的她,晃了晃身子:“我不舒服啊,你还凶我。”
“不凶了,不凶了。”魏柏赶紧将她圈进怀里。
男子就是天生的火炉,四周暖洋洋的,隐隐开始头痛的林丛丛,嚷着要生炉子:“我要冷死了魏柏。”
“我好可怜啊,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许胡说,炉子很快来了,我给你煮热水,胜华佗给的丸药用温水化开喝了就能好了。”捂住她嘴巴的青年,语气哪儿还有刚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早软得不可思议咯。
林丛丛一开始是演的,后来头疼欲裂,她也演不下去了:“魏柏,药好了没有,我头要炸了。”
“来了,你别起来。”魏柏赶紧压住被子。
她脚瘸了,唯有靠一双手在被子下挣了挣,胜华佗的药丸温水化开吃一颗,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昏昏欲睡的林丛丛,后半夜醒了,不过是给一肚子水憋醒的。
睁开眼的人,发现她整个陷在魏柏怀里,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头也不怎么疼了:“魏柏,我想上茅厕。”
小娘子晃晃抱着自己的夫君小小声道,魏柏是立刻就睁开了眼,迷糊着也晓得避开她受伤的脚:“我抱你去。”
解手的马桶在屏风后,屋里四面的窗户还漏进来不少风,下雪了,老鼠也趁着大雪封山之前出来储粮。
她一觉醒来,还没和魏柏温存片刻,这该死的四害就迫不及待粉墨登场了吗:“魏柏,我明早就下山,回知州衙门去。”
“林娘,只是老鼠而已,而且很小一只,咬不到你的。”魏柏赶走了行动迟缓的小老鼠,回来安慰草木皆兵的小娘子,他似乎见怪不怪。
想他在这儿住了一个月,确实不如林丛丛初来乍到惊恐:“冬天它不是该冬眠的么,还跑出来做什么。”
“大概找吃的吧。”
“吃的在厨房,我这儿又没有。”蠢得不知方向,这老鼠怎么不笨死算了,还跑到自己面前来吓人,不敢入睡的林丛丛,总觉得会有一只从帐子缝隙里钻进来,因为她被窝是暖的:“魏柏,我怕,我睡不着。”
青年给她压好帐子,再过来搂着人安抚:“我都赶走它了,睡吧,你身上还热着,睡醒了明天就能下山了。”
他说得轻巧,肯定是没有系统学习过屋千蟑理论,林丛丛贴着青年的肩窝,裹紧她的小被子:“你们今晚谁敢进来,我就捉了贼首,将它头颅悬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病得糊里糊涂的小娘子,孩子气的威胁老鼠不要靠近,担心一昼夜的魏柏给怀里的妻子弄得哭笑不得。
她是糊涂了,竟觉得老鼠能听懂人话。
“睡吧,有我看着,不会让老鼠过来的。”唇瓣贴在林娘额头上停留片刻,温度还有点高,不过比之前好一些了,明早无论如何都要送她下山去看大夫。
魏柏担心她是脚伤加重又遇上风寒发热,山里害冬瘟的不少,他断不能留一个病人在山上,不安全。
下定决心的青年,隔日,太阳还未升起时打开了房门,一个女人早等在门外。
她手里拎着一个包袱:“这是熊皮袄子,很暖和,公子给夫人穿上吧。”
“多谢。”小茹突然给白虎皮袄子,魏柏有些不敢接,无事献殷勤:“姑娘,是有什么事要说。”
但他确实没带厚衣裳,这袄子也不能推回去。
小茹神情漠然:“没有,夫人与我有恩。”
魏柏听不懂,他即刻联想到林娘身上的伤:“她和你是不是做了危险的事,林娘身上都是小伤口。”
“公子,我知道你担心夫人,可真遇到要命的时候,怎么会光留下小伤口,我是感激夫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并无旁的意思。”小茹说谎时面不改色,林丛丛有个好夫婿,她应该幸福的,不必为了不可追的往事生龃龉。
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才是这对小夫妻该过的人生。
很快的,等捉拿李震后,小茹也要带着钱财和新身份开始另一段人生,她也要嫁人生子,和一个关心自己的夫婿相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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