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德子心惊肉跳,垂着脑袋偷偷瞥向白笙流淌着鲜血的侧脸。
赤红色的鲜血顺着脸颊留到脖子,将衣领处都染红了。
他动了动脚,正想上前说话,就听皇上厌恶道:“全德子,让人给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皇上……”全德子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皇上忽然起身走到了白笙跟前。
明黄的衣袍,鞋子,很近,只一脚就能踢到她脸上。
许是想着白泓轼和李旭尧难缠,皇上没有动作,俯身凝视着白笙,“此次宫女被人下药,虽没有证据定你的罪,可这事皆是因你而起,朕的惩罚你可有异议?”
“臣女认罚。”
二十大板,这个结果还不错,起码没有扯到谋害皇室的罪名。
也亏了有个新封赏的贵人,虽然未出面,但好在全德子在场,他是清楚的知道那贵人是如何被皇上看上,宠幸,然后封赏的。
身为一国之君,皇上总不能不承认。
这件事情,其实很明了,她送给宫女的胭脂,都是在那宫女被封为贵人后才出事的。
所以绝对,是后宫里的人往胭脂里加了东西。
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赵贵妃主导,皇上知情偏袒,甚至想借此牵扯出白家,二皇子。
他做梦!
他想让她说的,她一个都不会说,况且,他们本来就与这胭脂毫无关系。
她所辩解的都是实话。
“朕不希望宫女被下药暗害的事传出去,今日的事你知晓该怎么说吗?”
明
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是一场针对白家的局,而且赵贵妃动手没处理干净尾巴,此等下作手段,皇上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臣女明白。”
胭脂铺还想开下去,这件事不传出去是最好的。
只是这后宫里的娘娘多少也知晓一些,这后宫中,脸是最重要的,她们搞不清这胭脂到底有没有问题,所以压根不会买她的胭脂了。
看来月儿还得再掩藏一段时间。
禁军将白笙拖下去行刑,全德子跟着走,偷偷给白笙塞了一小瓶止血药粉。
女儿家的脸最重要了,她马上就要与二皇子成婚,若是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禁军行刑,他是插不上话的,只能站在旁边监看。
白笙并没有用全德子给她的止血药粉,在这宫里,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要是让皇上知道全德子居然帮她,恼怒之下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
全公公除了贪财,倒是个不错的人,他起码还懂得是非黑白。
禁军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下手不知轻重,二十板子结结实实的打在白笙身后,她身子娇小,鲜血都染红了身后的衣裙。
小脸惨白毫无血色,全德子都不忍心看下去。
二十板子结束,皇上让她赶在上朝前出宫。
全德子一路都跟着她,步伐放的缓慢。
这点伤对白笙而言算不得什么,她曾经只剩一口气不也活了过来。
血腥味不断从她身上散发出,地上偶尔被滴上了血迹,但很快就被
打扫的宫人擦掉了。
她伤了屁股和后腰,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全德子看着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白笙感觉到眼前发黑,肚子隐隐作痛。
这是气血亏虚导致的。
她掏出一粒药躲过四周宫人的视线飞快的丢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