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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宅锁雪

狗儿和小九虽然那一日天武大会,亦是跟着太子府众人进入,得以观摩那堪称数百年不遇的武林盛会,远远得见九枯禅师尊颜,然而毕竟是身份悬殊,只道这九枯禅师,不过是请来主持的一个宗师而已。

如今进九枯禅师随手掷出皇上御赐金牌,方知道九枯禅师身份之隆,犹在当朝公卿之上。

韩少傅虽然惊异,只想细想之下便释然,于是拱手道:“若是禅师引见,得面见天子,我自有说法!”

九枯禅师咧嘴一笑,道:“好说,只是此事机密,我只带你一人入建章宫,三位姑娘可在此间静候,待事情办妥,再前来安置!”

阿碧和璃墨本当不允,见韩少傅已然同意,只得哼了一声不语,二人一般心思,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此次韩少傅进入帝宫,可谓是以身涉险,俗语言:伴君如伴虎,而当今天子,暴怒无常,更是让二女担忧。

韩少傅好不容易解析一番,又扯了一些武林道义之事,二女才眼睛红润,松手作别,于是韩少傅跟着九枯禅师进建章宫面圣,而阿碧和璃墨带着夏雨这个小姑娘,便留在了阁楼。

阁楼主人柳员已然知道主人身份,甘愿为差遣,小九和狗儿便主持安置,又差人回了太子府,扯了个谎言,要过几天才能回府。而小九和狗儿在太子府,不过是可有可无杂役,又仗着耿七风面子,自然没有人怀疑。

一切安排妥当,九枯禅师便带着韩少傅离开,此时已经是夜里,帝都街道空无一人,待走过了几天街道,九枯禅师忽然转身,朝着韩少傅道:“小子,我么喝酒去!”

也不待韩少傅应允,九枯禅师已然当先而行,韩少傅只得默默在后跟着,九枯禅师言不多,似乎对这帝都也不甚熟悉,走了几条街,瞧了好久,才笑道:“应该是到了!”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一个药铺门口,只见那药铺门面甚大,大金字招牌上书:百草铺。而落款却是白盈盈。

韩少傅看那落款笔迹娟秀,却是笔势雄奇,心中想起一人,便朝着九枯禅师问道:“前辈,这白盈盈莫非是……”

九枯禅师呵呵一笑,伸手抹了抹那已经破旧的衣裳,笑道:“正是白家后人!”

韩少傅这一惊非同小可,人屠白垩的修为他是见过的,便是红妆女子白素素,那也是修为惊人,此间主人若是白家后人,自己数度与白家之人交手,既不是自投罗网?

心中又想起白家人的诡异来,尤其是那人屠白垩,不仅凶残,而且好色成性,世间所有法则规矩,全然不放在心上,与那亲妹妹白素素尚且淫乱,平生不知道践踏多少女子。

未曾想到,九枯禅师这等德高望重之人,竟然与那白家后人有旧,而且把韩少傅也引到这里,韩少傅当即脸色一肃,止步。

九枯禅师似是早已料到,又是呵呵一笑,道:“你这娃儿,难不成老道百岁之人,还来诈你不成?要想破得御尸蛊术,比非得来这一趟不可!”

韩少傅狐疑了一下,问道:“据我所知,这个白盈盈可是人屠白垩的亲妹妹,与那白素素乃是孖生姐妹,若是知道我和他哥哥姐妹做对,焉能留我!”

九枯禅师一听,不由得噗哧一笑,甩了甩衣袖道:“这就包在老道身上了,多大的事情?”

说完,九枯禅师百走到那石阶大门,伸出手来,拍了拍药铺大门,过了许久,才听见内门有人试探的问了一声:“那个深夜来访?老规矩,夜里概不营业,找别家吧!”

说话的似乎是一个老妪,声音生硬,似乎是向来这药铺夜间便不经营,每到了夜里便早早关门。

九枯禅师呵呵一笑,对着那内门囔道:“谁来抓药?我可是来喝酒的!”

内门那声音一听九枯禅师话语,似乎有些恼怒,瓮声瓮气的骂道:“喝酒找酒馆去,到我药铺来喝啥酒?你这是存心消遣来了!”

听得出这门内之人已然动了气,脚步声转身,似乎要离开,九枯禅师赶紧陪个不是,急道:“游婆婆,我是九枯呀,这来不是有事情吗,便开了个玩笑呢!”

“九枯?”门内的人似乎一惊,随即大门便砰的一声打开,韩少傅举头一看,但见一个满头白发老妪,手中柱着一条舌头拐杖,立在门内,但见她脸色煞白,影着门外雪地,更是尤甚。

九枯禅师见那老妪,挪了挪身子,嘿嘿笑道:“游婆婆,是我九枯呀,这位是韩家那小子,我带来了!”

游婆婆哼了一声,一双小脚从门槛跨了出来,围着韩少傅瞧了一圈,冷笑道:“为何这般瘦,没有饭吃吗?”

听见游婆婆这么一说,九枯禅师摸了摸脑门,斜眼瞧了一眼韩少傅,尴尬笑道:“我也不晓得,听说是韩家四将把他带去南疆,大概是吃红薯长大了!”

韩少傅不由得纳闷,然而听二人对话似乎并无恶意,那屋内一股药味弥漫,只有一盏黄油等在那跳跃,忽明忽暗,在这雪天,游婆婆只是穿了一件青布长衫,目光冷然,竟然未曾感到一丝的寒冷,只见他琢磨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转身,道:“进来吧!”

韩少傅和九枯禅师进了屋内,九枯禅师很是知趣,自个去把门给关上,又上了拴,才忙赶来,跟在了游婆婆后面,游婆婆只顾往前,伸手在那桌面上拿起那一盏黄油灯,另一手呵着,一步一步往后堂走去。

一边走着,游婆婆不说话,韩少傅也无语,只有那九枯禅师喃喃自语道:“嘿嘿,你家小姐可是答应了老道,甲子年春,那阵子落雪,河面结冰老道本来已经答应,只是临时便该了去北疆!”

三人继续往前,拐了几道门,却未曾见一人。

九枯禅师道:“终于那魔头出现,我才从西疆赶来,嘿嘿……谁知道彭老儿竟然先去?”

游婆婆听到这里,忽然刹住了脚步,冷冷哼了一声道:“一会见着了小姐,断然不可提起彭道,不然的话,我杀了你!”

九枯道人一听,顿时伸了伸舌头,又咧嘴一笑道:“不提,不提,这彭老儿无情无义,提它作甚?难不成那甲骨魔武残篇,还能抵得上白小姐价值?真特娘的太不识货了……”

游婆婆听到这里,忽然一个转身,拐杖重重的戳在了地上,一双皱巴巴的眼眸,盯着九枯禅师。九枯禅师本来只顾往前走,喃喃自语,忽然见游婆婆停下来,吃了一惊,一抬头正好与那目光一接,赶紧住口。

当下,再无人出声,三人只顾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韩少傅只感到拐进了不少岔道,想要出声相询,又见那游婆婆目光冷然,便作罢。

又走了一程,忽然只见寒气愈甚,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丝灯光,却是从一门缝之内射出,游婆婆走到了那门边,故意咳嗽了一声,里面便传出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来了?”

游婆婆躬身肃立,朝着那门恭敬说道:“九枯带着一个年轻人来,应该是彭道所说的那小子,只是生得瘦小,看不出什么能耐!”

里面那娇滴滴的声音似乎有点失望,最后道:“带他们到小客厅等候,我一会就来,不可怠慢了!”

游婆婆应了一声,脸色顿时转了笑容,朝着韩少傅小声道:“请小友到客厅稍等,小姐一会便出来!”

韩少傅听那声音,甚是奇怪,按说这游婆婆所说的小姐,自是白家姐妹白盈盈无疑,算来也得再百岁开外,只是听这声音娇柔婉转,竟然宛若十几岁少女,不由得心中疑虑大增。

然而既来之则安之,韩少傅只是心中奇怪,当下不动声色,淡淡应道:“有劳婆婆了!”

游婆婆恩了一声,转身在前引路,九枯禅师这一回却是跟在韩少傅身后,晃晃悠悠,亦步亦趋。

果然又转了一个弯,便到了一个小客厅,游婆婆推开门,率先进入,拔亮了一盏黄油等,厅内景物依稀可见,但见一个花瓶插满梅花,余香淡淡,而那花瓶瓷器上,却刻着两个装牙舞爪的女巫,形象恐怖。

偌大一个地方,从刚才走来,韩少傅心里约莫估算了一下,不下百间房屋,这在帝都皇城,可算得上是大富人家,只是如何一路走来,不见任何人影?

虽说这已经是深夜,或者下人已经作息,只是韩少傅刚才行走,暗中用修为查探了这百间房屋,几乎未曾发现有人在其中,凭着韩少傅此时的修为,莫说是在这室内,便是在野外,百丈之内皆能发觉生人气息,但是这偌大庭院当中,竟然空无一人,只有游婆婆和白家小姐。

韩少傅愈想愈是觉得诡异,心中早已暗暗提防,而九枯禅师全然不在意,一进来,也不等游婆婆招呼,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游婆婆,酒呢?”

游婆婆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九枯禅师,似乎忍着生气,最后冷笑道:“喝酒的时候好说,一会小姐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