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妱洗了热水澡然后睡了一大觉,把两个月来的疲劳全部都消除了,这才打起精神来继续营业,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铺子里,刚打开店门吓了一跳,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昨日在茶楼见过面的薛明朗。
“薛公子来找宋恒?”
薛明朗一顿,然后点头。
“一大早冒昧打扰,也不知道子弦兄方不方便。”
“方便,我去叫他,薛公子里面等。”班妱赶紧笑着把人请进来。
薛明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班妱所说的是不是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万一宋恒不愿意见他,届时面子上过不去岂不是更尴尬。
班妱看出来了他的纠结,也不为难他,径直去了后院。
宋恒正在看着新得来的笔洗发呆,房门被敲响赶紧把嘴角的笑意收敛了,拿起书本装作正在读书的样子,确定看不出来破绽了这才对门口说了一声:“进。”
班妱站在门外:“薛公子来了,在前面铺子外等着你呢,快点出去。”
宋恒眉心微蹙,班妱以为他还在生气。
“我先替你去招待他,别让人家等久了,快点出来。”
班妱一转身宋恒连忙站了起来,追着她出来了。
“我约他去茶楼,你不要出来了。”
“我得做生意。”班妱看着挡住他去路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宋恒咳了一声,面上有些不自然,先她一步离开了。
班妱面露疑惑。
怎么总觉得他好像不想让她和薛明朗独处?
等她去到前面的
铺子,宋恒和薛明朗已经离开了,常莺莺正好进来,笑着说道:“今日宋秀才终于出来了,一定是班姐姐劝他了吧?”
“你怎么知道?”
常莺莺笑道:“因为宋秀才最听班姐姐的啊。”
班妱拨弄算盘的手指一顿,并没有往心里去。
宋恒只是从小被她照顾惯了,习惯听她的意见而已。
如今在外奔波两个月,见的市面多了班妱也想开了,她不想执拗那些得不到的东西,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她也不想去触及。
这边宋恒和薛明朗到了茗月阁,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子弦兄还在为那日的话生我的气?”一进去包间薛明朗便说道。
宋恒垂着视线望着手中的茶杯,也不看他。
“自清兄多虑了。”
一声“自清兄”让薛明朗紧张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是真心心悦班姑娘才说出来那些话,不过我当时确实唐突,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做主三媒六聘,我随口便说要娶班姑娘是对班姑娘和子弦兄的不敬,回去后我与父亲说了此事,父亲对我教诲一番,让我务必求得子弦兄的原谅。”
“所以说自清兄还是没有打消要娶她的心思?”宋恒没有抬头,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来喜怒,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有些泛白。
薛明朗喉咙发紧,那日初次听闻他心思的宋恒勃然大怒甩袖离开,甚至都不许班姑娘上山送饭,和今日的过分平静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可是尽管宋恒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生气的痕迹,他还是觉得紧张。
“我对薛姑娘的感情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而且父亲已经答应,若是求得子弦兄的原谅便差媒人去贵府提亲。”
茶杯被放下,杯盖和茶杯发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宋恒终于抬起了眼皮,薛明朗这才看清他眼里阴郁异常的眸色。
“子弦兄……”
“我真不想原谅你。”
薛明朗怔然,就见他突然嗤笑出声,面上的阴郁被冲淡了些:“可是我若是不原谅你她会觉得我幼稚。”
薛明朗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