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君临天下

“爹，你醒了啊。”南琛从营帐外走进，便看到父亲又是这个样子，勉强打起精神，尽量表现的神采奕奕，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连着三日没有休息过了。南琛笑问道。

只是和他预料中的一样，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南冲在太子走后的那日下午便醒了过来，而后，第一句话问自己的便是，“琛儿，明月关仍属南越吗？”，南琛如实回答，挣扎地想了想是否应该告诉父亲自己已经选择投靠清水，而后以为父亲应是被南越所伤至深，这几日独孤青鸾也会来到营帐，他们二人早晚都会相见，就告诉了父亲这件事。但是直到现在，南琛还忘不了当时父亲的那个眼神，震惊、愤怒、失望、心痛一齐交织，大骂一声“混账！”，就想要汇聚灵力攻打南琛，可却发现丹田之中的泉眼已经枯竭，此刻，自己连灵力都汇聚不了。

想当年意气风发，驰骋疆场的南越大将军，一路披荆斩棘，斩杀敌人无数，成为南越不败的神话，此时却是连一个士兵都不如，丢失了灵力，这在天河帝国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这让南冲怎样接受！可不管他试了多少次，却还是与之前一样，触不到灵力，更别说召唤武神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而后，想起了血月的反噬，满是绝望，恐怕，这就是血月的反噬了，只是未想到，血月的反噬竟是失去灵力，沦为平人。自那之后，南冲虽是吃饭喝水喝药，却是连着三日呈放空状态，不与人言语，见到南琛也是一字不言。

而南琛这几日，则是白日里照顾父亲，为他煎药递饭，就算父亲不回应，也说些话，好让营帐内不那么孤寂。夜里又放心不下被梦魇缠着的独孤青鸾，便又在独孤青鸾睡下后，潜入她的营帐，每夜轻轻拍着她哄着她，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

南琛见父亲不语，心中沉闷，却尽量掩饰着，“爹，今早的药我现在就去煎着。”

说罢，南琛便拿上药材，往伙夫房去了。

待南琛走出营帐，南冲的脸上却是罕见的有了些许表情，却是满脸踌躇挣扎，闭上了眼假寐。

这三日来，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灵力全失，也接受了南琛投靠清水的事实。看着五年来没有见过面的儿子这几天忙前忙后为自己煎药递饭，他内心说不感动是假的。之前，就算是父子二人假装形同陌路，但还是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战场上，两人也是互相拥护。可在这个灵力至尊，强者为上的世界，南冲没了灵力，就什么也不是了。他为南越征战沙场十余载，却未料到是如此下场。他甚至想过自我了断，但是，看着南琛就狠不下心了。这孩子十二岁的时候他便离开了家，之后一直是宛沐一人照顾着，只是，宛沐却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死了。

想起，宛沐的死，一滴浊泪从南冲布满皱纹的面颊划过。

也许，是时候告诉南琛真相了。

……

“太子，你可算是醒了，这都快过了饭点了。南越君王催人来了几次，说是已经备好了午膳，在殿上候着了，就等着我们过去呢。”郭动从到了屋内便一直睡着，醒来午时都已经过了。南越君王是已经派人前来吩咐了好几次，但碍于郭动的地位尊贵，奴婢们也不敢打扰，只是捎带了话，便回去候着了，只剩下颜芷在这儿等着，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颜芷从昨夜便在殿外守着，也没见到郭动这期间有出来过，就以为他是从昨日晚宴散后就一直睡到了现在。此时，看到郭动好不容易从屋内出来，才对他说道。

“这就走吧。”郭动看了一眼这门外，昨夜里驻扎的营帐此时已经收好了，万人军队排列严整，均是整装待发的模样，只是，这军队也是用不上了，便挥了挥手，“让军队在宫门外候着，不必兴师动众。”

“这……？”颜芷有些不解，她以为，今日殿上定会发生些什么。照着昨日的局势，江飞狐与南越君王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南越君王今日集结南越宫中力量，以死相拼，或许还会有一场浴血奋战。

“今日不会有战事。”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洛忽然开口，刚刚他无意间瞥见郭动的衣角，郭动身着的还是昨日那件红色衣衫，但衣角却是多了一丝血渍，那血色的手印虽是黯淡，但观察细致还是可以看出。可昨日郭动并未出手伤谁，见到的血光也就只有合欢公主了，但合欢公主离着郭动甚远，根本不可能碰到他。也就是说，这血渍很有可能是昨夜晚宴散后才有的。而这宫中，郭动有必要杀的人只有两个。除了南越君王，就是江飞狐。

郭动挑眉看向许洛，心中暗想，难不成许洛昨夜发现自己出去了，亦或是看到了自己与江飞狐打斗的全程？只是随即又自己否定了，许洛虽是覆水境大圆满的境界，但感知能力却并没有那么好，昨日自己来去都格外小心，且绕着营帐走，距离也不近，定是无人发现的。

许洛也看向郭动，拱了拱手稍作礼数，提醒道，“太子不先换身衣服再走么？”

郭动嘴角一勾，略微看了一眼衣角。原来是这样，昨夜江飞狐临死前拽过自己的衣角，连带着有些血迹。不到两秒又看向许洛，过去竟没有发现他的观察力是如此细致。

“好。你且先撤离军队。”说罢，郭动便转身向屋内走去。许洛领命，而后便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众将士听令，立即向宫门方向行进！”

“是！”众人同声，气势磅礴，响彻云霄。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郭动便从屋内又出来了，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看似平常却在阳光下隐隐有金光流曳。细细看来，原是有金丝线在袖口、腰际与下摆处缝制了龙与祥云的图样。这般装束与昨日相比，少了一丝玩世不恭与置身事外的妖冶邪魅，却多了份霸气冷峻，似乎是天生便拥有着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再配上郭动英俊无匹的五官，棱角分明的线条轮廓，锐利深邃的目光，竟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直接逼视到你的内心，十分也已，甚至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