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雨醉就冷了脸,文白说的话有些过了。
“对不起公子,我不这样说她不会死心的。
何家在凤鸣镇亲戚众多,人品也一般,签下她有害无益。”
她当然知道,光何紫那不醒事的姨母和偏帮无底线的娘她就绝不会签下何紫,但也用不着说什么除非人家全家死绝吧。
万一真走上歪路怎么办,人性从来禁不住考验。
回去了她也没怎么跟文白说话,文兰看出来了,却全当没发现。
直到沈雨醉睡着,她才进了文白的屋子。
文白放下手中的被褥,抿唇坐在她对面。
“文白,你最近过了,你要记得你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你是要离开的,而且这一天不远了。”
文白的手暮然攥紧,
“小姐不会赶我走的。”
“可是他们会,而且你最近越来越过了,善做主张,说话无度,若不是小姐心善我们早就被赶走了。”
文白手攥的更紧,头却低了下去,
“可是姐姐我控制不住,我一看到她就想起那天在水下她救我的场景,想起她与我近在咫尺的面容,想起她说我跟别人不一样。
姐姐,我后悔了,我不该瞒着她,如果我们不是他们的人该多好。
我害怕,害怕有一天她知道我们的处心积虑会讨厌我,会远离我,姐姐,我不想离开她。”
文兰心疼的将她拦在怀里,他们两个从来身不由己,从火坑进了狼窝,只有小姐给了他们一片安然。
可是了解的越多她越害怕,文白现在还小,再过两年他们绝对不会再留她在小姐身边。
她若听话乖乖离开便罢,若是不听话,那只怕她和文白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她原本的打算也是让文白走的,那些人本事大,只要跟着他们文白的前程不会差。
可她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小姐只是不知道,若是知道……
心疼的抚着文白的发顶,
“你想多留在她身边的话以后就要更加克制,你还小,慢慢的会忘记的。”
文白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不会。
她始终忘不了水下的那一吻,尽管那根本就算不上吻。
第二日沈雨醉和文白就恢复了正常,沈雨醉不喜欢记仇也不喜欢冷战,太累了。
更何况文白还是个孩子,以后读书多了自然就什么都懂了。
但不得不说她的法子是真管用,虽然何紫每次看到她都十分幽怨,但真的再也没提过签死契的事。
蕾丝坊有了新的订单女工们十分高兴,一个个学的认真,就等着做好了再次发奖金。
而且过了没几日再次有商家找上了门,先是镇子上的,后来连扬州金陵的也有。
有些来了是真的想合作,只是一听价格多少有些退却。
但有些可就打着把鸡都买了的心思,张口就要买下缈云蕾丝,而且给出了一千两的‘天价’。
沈雨醉当然不能答应,并且成功收到了一位高姓布商的威胁。
然后有一天晚上蕾丝坊就血洒当场,第二天还被告上了公堂。
“怎么办公子,那贼非说是您的鹰故意啄瞎了他的眼,高家在扬州有几分权势,只怕顺南知县不会向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