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两人径直去了灵堂，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沈爹和沈大郎都是一脸疲惫的不停致谢。

这其中很多人其实见都没见过赵姥姥，甚至有些平日里和沈家也不甚对付，比如小顺娘和几个赵家村的人。

人一辈子得讲究的事不少，但最不能含糊的死后事绝对占一个。

不管认识不认识，和气不和气，来了就是情分，就是给老人家添一份面子，沈家也就得接着。

俩人走进来率先看到俩人的不是沈家人，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帮着引人的老者。

年龄看着得有五十左右，但精神看着不错，安排起人来也很是有序。

“两位是三姑娘和四姑娘？”

得到肯定老者眼中的露出些欣赏以及诧异，赶忙拱了拱手，

“老奴陈正，以前是老爷的书童，此次老爷专程派老奴来接大少爷和各位少爷小姐进京的。

唉，真是世事无常，老爷这些年一直念着大少爷，若是见到几位少爷姑娘的人品相貌也一定会高兴的。”

沈爹此时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背脊，

“这是你们陈伯，以前颇为照顾爹。

这些稍后再说，你们先过去吧，你们姥姥看到你们回来就心安了。”

沈雨醉和沈花朝点头过去，最后面跪着的是沈雨微，看到两人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没搭腔。

往里一个是沈雨杏，眼睛红肿，嘴唇干裂，定然是跪了许久。

看到两人说了句‘回来了’，却只有嘴型没有声音，却也没再多说。

再靠前就是哑娘，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呆滞无神，手机械的往火盆中添着纸钱。

眼睛红肿成了一条缝隙，没有落泪，脸颊却有泪水的痕迹，不是不想哭，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娘，我们回……”

“啊！”

沈雨醉错愕的坐在地上，她只是看哑娘太憔悴想要安慰一番，却被哑娘大力推倒，嘶哑的声音中是她没想到的愤怒和嫌恶。

“娘是做什么，是我和三姐啊！

三姐快起来，嘶，文白，快去拿纱布和药来，三姐手烫伤了。”

沈雨醉这才感觉到左右侧面灼热的痛感，哑娘推的真好将她推到火盆旁边，手在炙热的铜盆边缘蹭了一下。

哑娘好像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在她左手上看了几次，才缓缓抬手，

‘你，回来太晚了。’

“小姐和四姑娘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从江南到河东我们二十多天都没敢停……”

“文白。”

文白噼里啪啦一顿抢白，沈雨醉低声唤了一句。

不管哑娘是一时没认清人这样，还是怪她回来太晚如此。

此时灵堂之上，不是追问的时候，也不是辩驳的时候，不然就是演笑话给旁人看了。

“小姐她！”

“先帮我上药吧，别留了疤。”

见她如此，文白也只能悻悻闭嘴，只是看哑娘的眼神还是十分不善。

哑娘看到沈雨醉的伤本就有些后悔，被他这么看着更觉不适，主动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倒是沈雨微冷哼一声，咕哝了一句‘没规矩’便不再搭理三人，换了个姿势继续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