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的老人显然已经病入膏肓,面容都带着将死之人的灰败。
被儿子强迫性的扶起来且用力摇晃,他费力睁开眼睛,用早已浑浊的双眼看向邓萍。
有那么一瞬间沈雨醉觉得她看到了愧疚,但只一瞬间就被击碎。
“爹你说话啊,这可是小妹的嫁妆和血汗,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邓萍外公被儿子粗暴的摇晃着,视线也转移方向,最后落在一直吊儿郎当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身上。
闭了闭眼,右手颤抖着抬起指了指邓萍,或者说她手里的清单,
“真,,的!”
邓萍的眼中的希冀瞬间熄灭,目光落在那几个年轻些的男女身上,不由苦笑。
原来是这样,为了他的孙子孙女,他便纵容儿子来敲诈女婿,甚至连外孙女都不管不顾。
沈雨醉也看懂了其中曲折,这个老人让她想起了小河村的胡大虎。
明知是他娘算计了胡小姑,也明知那样做不对,却还是碍于种种原因顺势而为,然后后悔终身。
邓萍舅妈顿时得意起来,
“听到没,老爷子都说了是真的。
邓春生逼迫我赵家小姑出门赚钱养活他们父女不算,现在还想贪墨她的嫁妆养那贱女人和野种,简直是做梦!
姓邓的你赶紧还钱,要是还不出来,就,就把邓萍交出来!”
一直抱着孩子站在后面的高娘子登时怒火中烧,
“你什么意思!你想带走萍萍,你休想!”
“没错,休想,也不可能,因为邓萍是我的。”
“小姐!”
“沈小姐您回来了!”
文白推开挡在前面的几人,沈雨醉拉着花朝缓步走到缈云蕾丝门口,一直没出面的云娘子激动的上前。
“沈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云娘子,我回来了,咱们稍后再叙,先处理好麻烦才好”
邓萍和邓萍爹也是一脸激动,但邓萍爹更多的却是愧疚,
“对不起沈小姐,我不知道他们会来这里闹,耽误了大家干活也影响了蕾丝坊的名声,还让您一来就看到这种场面,实在是……”
邓萍爹说不下去,今天本来是邓安的百日宴。
高娘子高龄产子,虽没难产,但到底还是坐了双月子,是以孩子的满月宴也没办。
所以百日宴邓家三口就想请蕾丝坊的大家一起吃个饭,也不知怎么就被赵家人知道了,还堵了缈云蕾丝的门。
沈雨醉走上前,
“邓叔你确实错了。”
“对不起小姐,是我给蕾丝坊惹了麻烦,以后我不会再到蕾丝坊来了。”
沈雨醉笑了笑,
“那可不行,你和邓萍以及高娘子可都是签了死契的,你不来缈云蕾丝,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邓萍爹这才反应过来忘了这茬。
怪只怪他们在缈云蕾丝的生活过得实在是自由又舒适。
除了按时上下班和不能泄密,沈雨醉不占用他们的其他时间,工钱奖金也丰厚准时。
他们跟缈云蕾丝好像只是雇佣不是主从,以至于邓萍爹都忘了邓萍的去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赵家舅母看到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本就轻视,又见四人中哪怕是被叫小姐的沈雨醉穿着也只是不错,远远称不上富贵,更是没把她看在眼里。
“你是什么人,刚才你说邓萍是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怕你,是邓家父女和那贱人欠我们赵家的,不还钱就把邓萍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