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果然是心里有些数的。
只是心里到底有奢望,期盼这那位沈大人能看在秦奶奶的情分以及他与沈爹的兄弟关系上,帮扶一把他这个算是继子的穷亲戚。
可秦奶奶对沈爹有情分这种东西吗?沈爹跟他又有兄弟情吗?
沈爹叹口气,跳下车径直走向远处站着的妇人。
短短几年,曾经率真爽利的少女,如今却成了面容憔悴,目光复杂的妇人。
“胡夏,带着他回去吧,燕京不是好混的,也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胡小姑看了一样不远处从车里探出头的众人,尤其依旧面带倦容的哑娘,嘲讽一笑。
“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就是她赵氏该去的地方了?
一个残缺的哑巴……”
“胡夏!”沈爹低声呵斥。
“呵,我说错了吗?她难道不是哑巴?不是害死奶奶的毒妇?不是离间我们兄妹感情的搅家精?
胡满是傻子,我不是。
我知道来的不是娘的亲戚,而是你那位不见了三十多年的亲爹。
看情况应该是当了大官了吧?
你放心,我胡夏就是去要饭,也不会去赖着你沈家的高枝不放。
我就是专程来告诉赵氏,她就是个无知的村妇,还是个在乡下都被嫌弃的哑巴。
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坐稳那官家夫人的位子,看看害死了爹,她又能落个什么好!
赵氏你听到没,我胡夏等着你!”
哑娘的脸抓着车窗的手骤然攥紧,沈家几人子女纷纷下车围了过去。
胡小姑果然还是聪明的,看出了胡老爹的死跟赵姥姥丧事之间那点说不上关系的关系。
看到了同样是丧事,赵姥姥有多体面,胡老爹就有多难堪。
可她已经无能无力,她只能给这种无力找一个罪魁祸首。
而这个人,必然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又起过冲突,还带来了赵姥姥的哑娘。
所以她要在沈家临走前给哑娘埋一个名为‘自卑’的种子,然后看着哑娘自我折磨。
沈爹失望的摇摇头,沉默不语的回到马车前。
“都上车吧,我们该出发了。
胡满,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找来的不是什么老太太的娘家人,而是老太太的前婆家人。
跟着我走,你就是老太太不贞的证据,那边家大业大,你可思量清楚了。”
晚间休息的时候沈雨醉就听沈雨微在咕哝。
说是就该带着胡三伯一家一起上路,到了燕京,那才是真的送他们上路!
这话并不全是空穴来风,在燕京要弄死几个无权无势的外地人并不困难。
所以沈爹绝不可能带胡三伯一家和胡小姑去燕京。
他可以对这两人失望,可以因为种种矛盾跟两人断绝来往联系。
但不管承认不承认,他曾经做了两人二十年的大哥,让他亲自带他们去送死,沈爹是不会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