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小鱼都不在府中,反而频频出现在京兆府,和纪文灵开小会,不知道说些什么。段碧瑶几次登门拜访,都被纪文灵以公务在身为由拒绝。
段碧瑶心慌的不行,她知道纪文灵想来爱才,而这个时晏就是朝堂上才华最出众的女人,可她又没那么紧张,因为她知道,就算纪文灵再怎么欣赏时晏,有霍家这件事在前,总归是一个疙瘩。
饶是如此,她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在又一次被纪文灵拒之门外的时候,她没有回府,而是转向了王家。
王锦屏听闻段碧瑶来找自己,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还是迎了进来,低声责道:“不是说了我们要减少联系?你这时候来找我,不怕被……”
段碧瑶摆了摆手:“慌什么?时晏已经连续几天都在纪文灵那边了,我都摸清楚了,这会儿肯定还没出来呢。”
闻言,王锦屏眉头皱的更紧了。前段时间,张晓被罚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没想到那个男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这样露出了马脚。她心中不痛快,连着几天没去过张山那边。
不过张晓到底是自己正夫的亲戚,也是自己送进相国府的,她就算再怎么对时晏和自己的情谊放心,也免不了多思多虑。
只是这几日她递过好几次帖子想要上门拜访,却都被时晏给拒了,说是公务缠身,下回亲自来赔罪。
话说的好听,也确实让她松了口气,但现在听闻时晏和纪文灵又纠缠在一起,总归是让她心中惶惶:“纪文灵?难道她俩……”
“不可能!”段碧瑶直接打断了王锦屏的话,“绝不可能。在霍大人还活着的时候,纪文灵就和时晏政见不一,还因为是霍大人的学生,没少被时晏当堂呵斥责骂。”
“纪文灵这个人,自尊心很强,被一个丫头片子那样斥责,心里早就不痛快了,又怎么会和她沆瀣一气?我听说是跟前一段时间的鹿竹案有关,毕竟陛下任命时晏主理,纪文灵协理,待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王锦屏点了点头。她是太医,并不参与政事,因此在这件事上,还是段碧瑶比较了解。
她挥挥手,屏退下人,这才放心说话:“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妥?”
段碧瑶想起这个就来气,将茶盏重重搁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别提了,最近时家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严得很,塞不进人去!”
王锦屏有些不耐:“那你之前塞进去的人呢?”
“之前塞进去的,死了几个,还有几个失联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段碧瑶恨恨道,“你说会不会是时晏发现什么了?”
王锦屏也觉得有些不安:“死了?怎么死的?”
“死的那几个都是之前的事了,倒也没什么疑点。有的是冲撞了时晏被打死了,有的是混进后院没能斗得过其他小侍被玩死了。”
王锦屏一拍桌子:“没用的东西!”
段碧瑶脸色难看,她好歹也是礼部司郎中,却被她一个小小太医在这儿说三道四,实在没脸。可是想了想王锦屏上面的那位,段碧瑶只好隐忍了下来,说:
“只是那几个失联的,太不正常。以往传递消息都很勤奋,不像是被收买了,更何况,他们的家人都在我们手里捏着,不考虑自己,总得考虑考虑家里人吧?”
王锦屏沉默,段碧瑶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良久,还是王锦屏开口:“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一下那位大人。”
“好。”段碧瑶起身,“纪文灵那边我继续留意着。”
……
小鱼听完龙一一的汇报,抿唇笑了笑,将手中的案卷放下,冲纪文灵道:“鹿家什么时候进京?”
纪文灵一愣,算了算日子,说:“原定除夕前,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鹿竹的长姐已经提前出发,约莫十多天就能到。其他家眷仍在除夕前进京。”
小鱼点头,随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和霍云城有婚约的,是鹿竹还是她长姐?”
“是鹿竹。”纪文灵听小鱼提起霍云城,心中惴惴不安,霍云城告诉她自己会从宗庙跑出,去虞城调查,如果眼前这位突然想起来他,会不会去宗庙一看?到那时,可就藏不住了。
于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霍云城从没见过鹿竹,作为男子,他对家中这些安排也知之甚少,应该称不上有用。”
小鱼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纪文灵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眼前的案卷,又觉得头大如斗:“这鹿竹莫名其妙死了,那嫌疑人脑子还不清醒,现在这个案件真叫一个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