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晨的,小鱼便听见外面一阵奔忙,艰难睁眼,只觉得身心俱疲。
太累了,这些天她太累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弄巧成拙,原剧情中的时晏亲口答应和亲,变成了皇帝逼迫她和亲,这些日子她变成了笼中之鸟,被困在相国府哪也不能去,且和亲的事提前了两年。
原剧情三年和亲,时晏没活到那个时候,既全了皇帝的面子,也让阳章国无话可说。
现如今,半年后启程阳章国,皇帝不要这个面子,她要时晏用婚姻和生命解决掉这场战事。
时晏太过聪明,皇帝不得不防,于是相国府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马一天一个样,小鱼今天见到的绝不是昨天见到的,若是跟谁搭上了话,第二天就会送来谁的尸体。
小鱼苦笑,她不是时晏,何德何能?若她有时晏的聪明才智,绝不会临了临了才发现事情的真相,更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困境之中。
“大人。”鹿竹轻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霍云城求见。”
霍云城!小鱼一下子坐起来,登时头晕眼花,一口血腥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从眼前的迷雾中找到一丝光明,这才重新看清了东西。
“小鱼,霍云城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他这次前来应该是放心不下你。”龙一一之前听从小鱼的命令,一直盯着霍云城,便道。
放心不下?还是想到了什么?小鱼嘴角含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往出走去。她的少年一向聪明过人。
门打开,鹿竹和白清画一左一右站在那里,鹿竹脸色不好,白清画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看着虚弱的小鱼,最终还是鹿竹开了口:
“大人,你现在不能离开相国府,一旦你离开,整个相国府的所有人都会是你的陪葬品。霍云城有本事从鹿家回来,没本事带你离开。”
小鱼步子一顿,偏头看向鹿竹:“你说什么?”
鹿竹不言语。
有本事从鹿家回来?鹿家竟然也打算对霍云城下手?为什么?
还不等小鱼问,白清画便说了出来:“因为妻主对霍云城不同了,不是吗?陛下必须得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干扰到婚礼筹备,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您报效国家的决心。”
“本相头一次见有人摁着别人的头报效国家的。”小鱼嗤笑出声,轻蔑地看了一眼白清画,“你当真以为,这小小相国府困得住我?”
白清画攥了拳,他目光冷峻阴狠:“相国府困不住您,御林军困不住您,陛下和我们,更困不住您,这是我们一早就有的觉悟。”
“但,霍云城能困住您,不是吗?”
“妻主,若您安安分分嫁去阳章国,陛下愿意饶霍云城一条命,让他滚回阳章国去继承什么爵位,永远不再回来。”
“可若是你……那陛下会将其抓住,在您面前凌迟处死。”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罪臣之子,没什么不能动的。”
小鱼登时暴起,一把揪住白清画的衣领,另一手握拳直接砸向他的脸颊!
可这一拳下去,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虚弱成了什么样子。盛怒之下,她所爆发的力量甚至强于一个强壮的青壮年男子,可现在,她这一拳软绵绵的,根本对白清画创造不成什么伤害。
她知道,白清画威胁到她了。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明白,她有了软肋,而且是能让她放弃一切的软肋。
小鱼松了手,冷冷看着白清画和鹿竹,缓步往外走去。
“姐姐!”鹿竹不知道小鱼什么盘算,连忙叫道,“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霍云城想想!”
“别叫我姐姐。”小鱼声音飘忽,云淡风轻,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可她步履匆匆,分明要去见一个人。
……
霍云城看着满相国府里的侍卫,便知道情况不妙,他腰间藏着骨柄刀,已经幻化成骨柄匕首,小小一个不会被发现。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带着小鱼骑马离开,之后直接走水路南下。
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和小鱼会去阳章国,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宁愿舍弃人上人的生活,继续在这女尊男卑的国度里做一个不得抛头露面的小男子,为妻主生儿育女。他甚至愿意卑躬屈膝,叫她一声妻主。
只要她在身边,什么困苦,什么艰辛,也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