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爸爸可是很厉害的哦,我最崇拜他了!
陆柳鎏头次说违心话冷到自己,后蹄不受控制地抽缩一下。他的动作没逃过巨蟒的绿色竖瞳,这条蛇定在他跟前,再度审视起他来。
看来你真的和人类一样,满口谎言随意欺瞒。黑蛇往回倒退时口中呢喃着这话,陆柳鎏则继续当做耳边风,装傻充愣听不懂。然而对方最后却给他抛下炸|弹般的信息。
暂且没时间探究你存在的问题,看在你上回阻止他伤害我们的份上,还你一个忠告。南面兽潮来袭马上就到,你说不准能借助这个机会摆脱他呢。
望着黑蛇隐入地洞,陆柳鎏消化完那话的瞬间,四蹄就感知到了地面的异样震动。
往南面望去,他眼中映入惊人的壮观景象。森林与草原交界处涌来成百上千的野兽,扬起尘土升腾上空遮天蔽日,声势浩大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滔天巨浪,朝这片静谧的草原侵袭。
马上是这个马上的意思吗?!
陆柳鎏惊呼一声立马调头转向峡谷。
来一两个猎杀他的他能应付,可要来这么铺天盖地的一群逃亡者,恐怕连诺尔都要甘拜下风。
原路处于上坡,他滚动技能作废,撒开腿拼尽全力也拉不开与兽潮间的距离,反而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期间回头看了一眼,他竟在那来势汹汹的队伍中找到自己的同类,阿帕卡兽。
看来这群野兽是聚集整片区域里的低级野兽了,他们由南往北迁徙,会穿过草原和森林直至真正远离沉睡火山。
兽群分明不是在追逐自己,陆柳鎏仍压力倍增。
像这样的低级兽潮大迁徙最残忍的地方,就是他们中没有任何一分子会在中途停下,被踩踏、被撞死,乃至中途劳累过多拖垮,皆是如同喝水睡觉般再寻常不过的事。他这渺小的身躯卷入兽潮后想再活着出来,希望渺茫。
万兽奔腾的声响紧追耳畔,陆柳鎏再回头瞥一眼,被即将把他包围吞噬的混乱羊群惊呆了,左右后方没有一处缺口漏洞能给他突破。眼下呼救毫无意义,他的声音是最早被他们吞没的。
狂奔着,陆柳鎏忽然放弃四蹄奔跑,逼着自己双腿站立,摆手狂奔。
可恶!看看我好好一只小可爱都被逼成什么了!羊群中的特行种了!
尽管自嘲着,但他逃跑的速度确实有在加快,与恐怖兽群的差距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拉远,而只要翻过越过一个小山丘,他就能尽情呼喊诺尔爸爸救命了。
重重起跳飞过坡道顶端,迎接陆柳鎏的却不是希望曙光,而是一张拉起的大网。
结实的巨网将他与后面挤上来的无脑同族兜住,网最终被绳索拉起,悬挂在粗壮树干的顶端。
跑在前头的野兽全军覆没,后方部队发现情况不对,立刻集体调整方向涌入森林,毫无留念地抛弃他们这批同伴。
身为自投罗网的第一只羊,陆柳鎏被挤在最上方默默哀愁。
所有被抓的阿帕卡兽咩咩叫个不停,吵得他双耳嗡鸣,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到下方有人在交谈。
喂,你们刚刚有谁看到了吗?那个站着跑的
啊好像是啊,那只阿帕卡怎么站着跑?是我们看错了吗。
我也看到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吧,我一眼就看见了!绝对不是看花。
真的?!那现在还能把它找出来吗,长老说尽量抓最强壮优异的,那如果直接用他当做血祭祭品的话ashash
被此起彼伏的咩咩叫包围,陆柳鎏缩起四腿抱紧自己蓬松的卷毛。他决定在找到逃脱的机会前,要乖乖当一只无害单纯的小羊崽。
这群兽人将包括陆柳鎏在内的猎物一路拖回部落中,经过他们的人造沟渠时,陆柳鎏不由得感叹兽人的学习与创造力。
难怪之前蟒蛇们报信说看不到兽人埋伏,原来他们是在这忙大工程。
傍晚的哥达部落内,布莱克手下一共三只队伍全员归队,带回来将近百只的低级野兽。他们过去任何一次的捕猎,都没达到这次的三分之一总量。
火把照明的原始部落中,光膀赤足的兽人兴奋异常,他们聚在篝火旁边清点猎物,边七嘴八舌的讨论今天发生的事。
果然还是布莱克你有先见之明,知道兽潮来的时候去抓捕,芬克说他们队还看到那只该死的雷克斯,也被兽潮缠住了。
听到话题牵扯到雷克斯兽,布莱克不可多得的微笑消失了。他拎起一只瘸腿的黎兔,利落扭断它的脖颈丢入废选的空地。
既然它还不肯离开,还回我们的领地,那么血之献祭后就该轮到他了。
一名与布莱克相貌相似的寸头青年揶揄的笑着,手肘碰碰他的侧腰。
布莱克,我的老大哥哟,我说你这么着急要当族长,是不是想赶紧把卡伊娶回去?
布莱克向来沉稳严峻的面容,竟出现了一丝羞赧的不自在。他拍开对方搭在他肩头的手催促道。
莱尔你如果有时间说闲话,不如去帮忙把祭台搭好,每天晚上就是血祭了,不能耽搁。
唉,我想趁机听一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自知八卦没趣,莱尔遗憾地摸摸鼻子离开。
走远没几步,他想到什么后又转身道。
对了布莱克,我今天看到一只很奇怪的阿帕卡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