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这小帽子的权利,你不觉得么。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大部分都不清楚,赋予它力量权利的并非它本身,如果没有佩戴者的意志,将它随手一丢,也不过是垃圾堆里稍微昂贵点的商品。
反手将王冠歪斜的扣在自己头顶,陆柳鎏眯眼笑着向艾斯特弯腰,行了一个流畅的闭幕礼。
奈尔克拉科夫试图证明,他能用自己的意志摆脱前人自设的囹圄,不再因成为特卡非王而为王。那么,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你的意志,你的将来,又是为了什么成王。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次在多德村塔顶的对峙,艾斯特沉默依旧,不愿说出回答。
我会先取回我们原本失去的。
匆匆说出这一理由,他没有在魔龙脸上看到失望、惊讶,反而是种果真如此的了然。
新王的加冕仪式顺利开始。
场地选在圣殿大门,年轻的新王将在三百多命臣子的瞩目中走过红毯铺路的大道,登上台阶完成仪式。
考虑到艾斯特过去以女性身份生活的特殊性,他还将同时举行家族中男性的成人礼。
离十六级台阶最近的位置是分给他的挚友忠仆,其中自然有他人人皆知的左右臂膀,诺尔马斯坦,与阿尔乌拉多。
对于自己竟然在加冕仪式的贵宾区有一席之地这件事,阿尔受宠若惊,并且极度紧张。
陆柳鎏在他旁边看了他多久,他的手就抖了多久。
第一次亲自参加这种盛大场面,阿尔被陆柳鎏问句几加几等于几,都像是机械故障了,只知道背无限数字和各种各样的诗歌经文。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陆柳鎏不禁用怜悯的目光注视一旁嘀嘀咕咕的系统。
在他们的对面位置,弗恩克拉科夫面无表情的放空双眼,与四周氛围格格不入。艾斯特终究是保留他的地位又分赐领地,但在各种意义上,他已经彻底失去与艾斯特争夺的资格。
他应对讨伐战时的糗样大家有目共睹,而他自己散播出的天选者谣言也不攻自破。单是这战后的六天时间里,他听有关自己的轻蔑嘲笑,耳朵都已听出茧了。
以克拉科夫世族荣耀起誓。
我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奈尔克拉科夫与特雷西克拉科夫之子。
我发誓,我将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诚实。
不拒绝任何向我求助的。
不欺骗任何忠心奉献的。
不伤害任何手无寸铁的。
洋洋洒洒将近三千字的誓言,艾斯特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心口,背诵得诚恳坚定。当他站起身,会场周边安排的四十九发礼|炮等候多时,朝天发射。
接下来,应该是他从父亲的代替人,奥托公爵手里接过王者之剑,授以王冠。
然而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却出现在了入口。
尤里克拉科夫脚下生风,从头到脚精心打扮过,与他自信满满的笑容相称。财富替他垒起的非常地位让他一时无人阻拦,只在台阶下被艾斯特所管的两位百夫长挡住住。
不欺骗任何忠心奉献的呢,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你难道在发誓的时候,真的不会心虚吗?
失踪的兄长突然出现在新王加冕仪式上,无趣漠然的弗恩一下来了精神。他太了解尤里的性格作风了。
这人偏偏在这不容破坏秩序的神圣时刻出现,开口便是满嘴的讽刺鄙夷。显然,他手上有着艾斯特的致命把柄。选择在这天揭穿,让人无处可逃,无法狡辩。
弗恩藏不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竟首次与兄长统一战线,率先走出人群应和道。
尤里,你之前到底去哪了,我们一直很担心你。还以为你是被索格的邪物故意掳走。
见弟弟有意配合自己,尤里底气更足。他边说边以傲慢的眼神逼退阻碍者,缓缓走上台阶。
实不相瞒,弗恩,我确实是在索格军的阵地。当我知道他们有意侵略特卡非时,我第一时间以商贸友人的身份前去谈和,却不曾想,反被他们监|禁。幸好,最后得以找到机会逃走。
也幸好,我的被俘让我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秘密。让我能及时阻止下一场毁灭的灾难在特卡非发生。
噢?!下一场毁灭的灾难?弗恩惊诧追问,那是什么秘密,尤里?
这两人一唱一和,外人根本插不进嘴,艾斯特至始至终保持着看猴的冷漠姿态,在台阶顶端俯视他们。
直至尤里克拉科夫,将指向他的手转到魔龙诺林的身上。
我亲眼所见,艾斯特阁下身边这位亲信,诺尔马斯坦,是只货真价实的魔龙。
长袍下的双手应声攥紧,指甲掐入掌心,艾斯特无法维持镇定,看向陆柳鎏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话题当事人倒冷静得很,甚至还在数百双眼睛看来时,不声不响打了个饱嗝。
我是魔龙?陆柳鎏反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明吗?
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