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身体赞美了你一回
林育华几乎呆住了,他预感到玛尔塔的游说没有成的希望,那个日子似乎用不着限定在5月5日。中国警方压根儿就没有派人监视,自己应该想到这一点。林育华眼前浮现出了刘主任微笑的面孔,耳边回响起刘主任真诚的声音:在这里做事你很孤单,你不能太过自信。当时,林育华还以为刘主任在暗示公安部门的监护,完全错了,那辆汽车里的人是当年想劫持(或者说跟踪)谢小蕾的家伙,他肯定是领袖的人,持伪造的北非银币军用券的人。林育华的头上渗出了冷汗,如果在他和刘主任见面期间他们破门而入伤害小蕾,是完全不用费力的。
小蕾也走到窗前,她也注意到那辆汽车不在了。小蕾说:你是说汽车是公安部门来保护我们的?
林育华说:我以为是,其实不是,恰恰相反,这辆汽车的人十有是我们需要提防的。
干吗不报警呢?小蕾说,你不认为报警更好?
林育华点点头,草木皆兵的事会让人嘲笑的。
傍晚,林育华再次看见了黑色小轿车出现在街对面的空场上,他下了楼,拐过楼角绕了一个弯子靠近汽车,距汽车还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林育华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他走得很快,甚比跑步的速度还要快,他拉开黑汽车车门的时候,戴鸭舌帽的人的脸还对着林育华家的窗子,他手里拿着一只单筒望远镜。
鸭舌帽转过脸时就顺手击过那支望远镜,林育华早有防备,他左手一托,右手中指重重地点到鸭舌帽的肋下,鸭舌帽沉闷地哼了一声,立刻萎顿在车座上。林育华坐进了汽车,一只手按在鸭舌帽的后须,低声喝问:说!谁派你来的?
鸭舌帽缓过气来,他故作愤怒之色:你是谁?要干嘛?
林育华压着多日来的怒火,说:放聪明点!我可没耐心!说着他的手指用了力,鸭舌帽怪叫一声,又一次萎顿下去,他根本不清楚林育华使用的什么手,但他知道疼痛难忍。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应该知道规矩。他忍着疼说。
那好,你的任务是什么?林育华拎着鸭舌帽的脖子。
监视你和那个姑娘。
就这些?林育华有点烦了,他的目光中闪出杀机。
鸭舌帽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他开始害怕了,他哆嗦了一下,说:现在就这些,还没有接到新命令。
讲!用什么方式联络?
每天晚上9点钟我开车去八王坟街口,在右手第三根电杆下停车,会有人交给我一只红色金属扣子。这个扣子就是刺杀令。鸭舌帽哆嗦得更凶,头上开始出汗,他的体内像火烧一样难熬,他知道这都是对手弄的手段。
接着讲!我会绕你一死的!林育华松了松手。
红色金属扣子是要除掉你,绿色金属扣是杀那个姑娘。鸭舌帽感觉好受了一点,他迅速说。
我的司机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只接那只红如子,绿扣子另有人接。
那个人是谁?林育华厉声喝问。
他比我晚一小时去公主坟接任务,我们相互间并不认识,
但我知道他的车子型号。鸭舌帽索性都讲了。
这不合规矩,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有点好奇,偷偷监视过一次。
林育华问:你把这些都讲了,就不怕死吗?
鸭舌帽说:我是谁钱多替谁干。况且中国不是外国,洋鬼子想一手遮天还不那么容易。他看了看林育华,我对杀你没信心,联系人告诉我,你已经干掉三个杀你的人了,他们可都是高手。
林育华用鸭舌帽的无线电话给小蕾挂了电话,他告诉小蕾他有点事要晚些回家,小蕾问他在哪打电话,林育华说是在八王坟的公用电话亭,然后就搁了机。
林育华已经搜过鸭舌帽,他的手枪放在工具箱里,林育华退掉子弹把手枪仍旧放回原处,然后他把一颗子弹头捏在食指和拇指中间,看好了!他命令鸭舌帽。林育华的手指,子弹头一点点变成铝片。鸭舌帽的脸都白了,天啊!他心里叫了一声
8点30分,鸭舌帽开着轿车直驶八王坟,林育华嘴里含着吹管坐在后排。鸭舌帽一动不敢动,他生怕自己的哪个动作引起误会,一支毒缥因此射进后脑。
9点钟时,没有人来联络。林育华命令立刻去公主坟,鸭舌帽一句话不说就去了那里,这时候距10点钟还差45分钟。就那辆车!鸭舌帽说。
一辆米黄色小面包出租车停在复兴路北侧的惠丰堂饭庄11前,车里没有人。林育华决定等着。
9点27分时,从饭庄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他上了汽车,沿着立交桥转回到复兴路南侧,汽车驶到华鹰饭店门前时,林育华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挥手要车。跟住他们!林育华一捏鸭舌帽的脖子。
鸭舌帽咧了咧嘴,发动车子咬住面包车。
面包车不急不慢驶上建国路,转上田坛路,在日坛公园门前停住,年轻女子下了车走进公园旁边的一家美发店。
下一步该怎么办?鸭舌帽问。
林育华说:你歇一歇。抬手将麻醉嫖扎过鸭舌帽的脖颈。鸭舌帽叫了一声,但被林育华捂住嘴,几秒钟之后,鸭舌帽就昏睡过去,林育华将鸭舌帽的帽子遮住他的脸,看上去鸭舌帽跟依在司机座上熟睡一样。
林育华下了车,他径直走向美发店。这时候,小面包鸣了两声喇叭开走了。林育华已经想好,面包车司机好找,联系人难追。要收拾司机,很容易就能循着车牌号查到下落,而这个女人的行踪却是要紧揪不放。
林育华进了美发厅一坐到皮椅上,一个小姐走过来笑眯眯问:先生做头发还是理发?软软的京腔。
我要刚过后屋的小姐理发。林育华冷冷地说,随手掏出5o元钱递过去,怎么样?帮帮忙吧。他斜视小姐。
小姐犹豫了一下,收了钱走进后屋,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她和乘车女郎一块走出来。是这位先生吗?女郎问。
林育华的心一跳,几乎从座位上跳起,他忍住了,半低下头。
女郎走到顾客身边,说:这里虽然没这个规矩,但顾客就是上帝。本老板愿意亲自为先生您服务。一只手软乎乎搭在林育华的肩上并且顺后头颈捋了捋林育华的头发。
我只是想刮一刮脸。林育华突然把脸转向女郎。
女郎正蜜笑的脸僵住了,她几乎叫出声来:林育华把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上,女郎把惊叫吞回去,她仍然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