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晖吓得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大祭司在上，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言。”

康宇和康宙也伏跪附和道：“大祭司，家叔真的实话实说了。”

汤成子见状，旋即转变成婉转语气，询问道：“那据你们猜测，他们是哪里人？”

康大晖思考片刻，磕头回道：“不像希罗岛人，更不是真元大陆的人。只怪小人初次下海，着实看不出他们是哪里人。”

康宇提醒道：“或许边陲少民中有这种长相，但是我们向来活动在江河口，最多往来于东南数州，好像没见过长那样的。”

康宙却凝眉道：“不对，我好像在元宵灯会时，看见过这种长相的人，但是江河口鱼龙混杂，也只是瞥过一眼，没有细问他们的来路。”

“哦？”汤成子说着，将目光转向一旁侍坐的袁泰。

袁泰欣然领会，直截了当地指着康宇和康宙问：“你们俩会不会画画？”

两人一齐摇头，于是袁泰又说：“那你们总会说话吧！把那些海盗的长相用语言描述一下，不要错漏了细节。”

康宇点头回道：“浓眉大眼，鼻子扁平，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还有……”

康宙见状，赶紧补充道：“还有，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刺青。”

“什么刺青？”袁泰提示道，“是同样的刺青吗？”

“见着的几个都是一样的，大概所有人都如此吧！”康宇回道。

康宙补充道：“那刺青是十个菱形模样，中间的两个最大，两边依次变小，好像还有一根细线串连着，当然，那根线也是刺上去的。”

“果然是十恶兄弟会！”夏命九忍不住惊道，身子几乎要站起来。

汤成子阴了夏命九一眼，摆手示意让他安然落座，又问康大晖：“你作为长者，为何说不清楚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刻意隐瞒？你现在如果说了，我恕你无罪，否则休怪我无情。”

康大晖慌忙伏跪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唏嘘道：“实不相瞒，他们单独审问我时说过，他们来自十恶岛，让我千万不要外传，否则当下就人头落地了。”

汤成子不屑地说：“你怕他们砍你的头，就不怕我将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康大晖浑身哆嗦着说：“怕！可是我从头到尾，被一个黑头罩罩着，根本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汤成子质疑道，“你的两个侄子怎么看见了？”

康宇连忙辩解道：“我们也罩着头罩，只是我们被吊在横梁上，所以能瞥见几个海盗的模样。”

康宙也连连点头称是，又补充道：“他们本来是准备吃了我们的，但不知怎的，又决定将我们放逐大海，任我们自生自灭了。”

康大晖转向康宙道：“那是他们的游戏，我都说过两遍了。”

汤成子冷冷地呵斥道：“康大晖，你还不耐烦了是吧？”

“小人不敢！”康大晖连忙收起在晚辈面前表露的傲慢，把身份压到尘土之下，磕头如捣蒜地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袁泰又瞅了一眼汤成子，在他的默许下，又问：“你们漂到启明岛有几天了？”

康大晖伸出三根手指道：“不多不少，刚刚三天，亏得两个侄儿敏捷，抓了两只猴子，才勉强没被饿死。”

“三天，这时间也太巧了吧！”关合琢磨着说，他的目的是给袁泰一个提醒。

袁泰向关合点头示意，又转向康宇康宙问：“你们俩可曾修真过，竟然能抓到猴子？”

“我……区区凡元体，修真不成的，只练了一些基础武艺。”康宇像个愚蠢的小孩说。

康宙则显得得意了许多，他直着身子说：“我测出来是真元体，可惜没有名师指导，只自学成炼骨境的下武士。”

这话倒是让袁泰大感尴尬，却引得夏巨鲸得意地窃笑，他的笑容分明是指向袁泰的。

汤成子看穿了袁泰的小心思，连忙接过话头，继续审问康大晖道：“你呢？是什么元体？又是什么境界？”

“我……”康大晖刚一抬头，就看见汤成子一双锐眼如鹰，又慌张低下头去，半天不敢言语。

汤成子威慑道：“如果再说假话，我可是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