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成子表示赞同,他习惯性地召唤汤忆文、汤忆武,但是话刚说出口,才猛然意识到,他将那两兄弟留在启明岛了。
正当汤成子犯难之际,关合主动请缨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宜再惊动他人,不如我亲自去一趟。”
汤成子就等关合说这句话了,他将双手搭在关合肩膀,嘱咐道:“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
关合仰视汤成子,又说:“我要把袁泰带去,大师不会心疼吧?”
汤成子笑道:“说哪里话?他是当事人,理应跟去,不过……”
关合识趣地接过话头说:“我知道的,就让小姐在家里休息好了,她今天惊吓过度,还请大师好生照料。”
“嗯。”汤成子满意地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们速速去吧,也别忙得太晚。”
关合躬身拜过,带着袁泰离开了汤氏祖宅。
两人一人一马,驰骋而去,半柱香的功夫就赶到了糖果店,袁泰指着店铺招牌道:“就是这里。”
关合抬头望了一眼招牌,念道:“老两口糖果店,店名倒是取得稀松平常。”
袁泰一边下马,一边说:“这样才不会惹人注意。”
“嗯。”关合也落下马来,将马拴好之后,走到糖果店的门前。但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左右察看了一番。
他不仅细致察看蛛丝马迹,还用鼻子猛嗅,只嗅到糖果的香味,并未闻到别的味道。
关合叹道:“要不是你们俩偶然遭遇,他们恐怕能一直潜伏下去。”
袁泰道:“我们俩是偶然进店,却不是偶然遭遇刺杀。”
关合不置可否,见着门上没有挂锁,便直接推门,才知门后也没上栓,猜测道:“看来他们走得很急。”
袁泰跟着进入,方才一幕历历在目,他分析道:“店里的陈设没变,也许我们俩前脚刚走,他们俩后脚就跟上了。”
关合侧目道:“这还用说?人潮涌动,不立马跟去,再找到你们谈何容易。”
袁泰微微抿嘴,不再说话,跟在关合身后,学着如何探查线索。
关合却只是走花观花地看了一遍店里的糖果,便走到柜台后面,见到抽屉上挂着一把锁,便一掌劈开。
他打开抽屉,看着满抽屉细碎银两,又在底下翻出几张大额的银票,笃定道:“这两人不差钱,银子都没带走。”
袁泰看到汤燕燕方才付过的银锭,陷入了一片情思,关合转头看向袁泰,笑道:“怎么?见钱眼红了?是不是想拿一点去?”
袁泰尴尬地笑道:“不是。”
关合随后又上了二楼,吩咐袁泰点亮蜡烛之后,在夫妻俩的卧室逗留了许久。
他指着一左一右的两张床说:“一间屋子两张床,这对夫妻怕是假扮的。”
袁泰却说:“我看不像,他们说话的口气倒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关合笑道:“你才多大岁数,哪懂得这个?”他拉出一条圆凳坐下,也让袁泰坐下。
袁泰很想说他听过家里仆从的众多秘事,他懂得夫妻相处之道。但是看到关合正寻思着什么,又只好打住,试图琢磨关合所想。
却听关合忽然问道:“你方才说你跟汤燕燕是怎么跟那对夫妻缠斗的?”
袁泰支支吾吾地久久不愿开口,关合于是又说:“真龙没有现身,就凭你那点三角猫功夫,能抵挡得了几招?”
袁泰彻底沉默了,他不愿说出汤燕燕修真过的事实。
关合适时打住了问询,转而叹道:“想想流落半生,不如在家乡开一家小店来得自在。”
袁泰这才接话道:“是啊!我也曾这样想过。”
关合笑道:“你家富甲天下,说这话不是寒酸我吗?”
袁泰连忙摆手辩解道:“关伯伯,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关合道:“行了,别装了。”他霍地站起身来,双眼如炬地盯着袁泰说:“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老实说,汤燕燕是不是修真者?”
袁泰心下一紧,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最终只半屈着身子,默默点了点头。
关合释然道:“你呀!跟我还打什么马虎眼。从我见到你们俩的第一眼起,就看出端倪了。”
袁泰继续沉默,又听关合提醒道:“你说,我都看出来了,难道汤大师没有看出来?”
袁泰激动地说:“你是说,汤大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默许着。”
“当然。”关合道,“汤燕燕这姑娘,真是不能小觑了,将来你可要多长点心眼。”
袁泰尴尬地笑道:“这都哪跟哪?我们俩说不定走不到一块儿去。”
关合也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轻松自如,不像袁泰那般首鼠两端。
两人没有新的发现,吹灭了蜡烛,疾步出了糖果店,骑马回到汤氏祖宅。
一进大门,就见汤成子正襟危坐在堂中主座上,而堂前,笔直挺立着一个英俊青年,袁泰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虞智华。
关合也认出了他,笑盈盈地寒暄道:“难得的贵客啊!真是难得。”
虞智华恭敬地向关合躬身拜道:“关大侠见笑了。”
关合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来定有重要消息。”
汤成子道:“正是智华击杀了那两个刺客。”
“哦!”关合讶然一惊,殷切道:“你再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