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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生塔

魔头藏在楼上,不时潜出,盗窃茶点饮食,性明师弟跟踪发觉,却被她行

凶,伤了好几名僧侣,更在阁楼四周布下邪术,人不能近。”

此时性明念罢经文,召集众僧悄声商议:“心悟,你带一队人手,从正

面楼梯攻入,引开邪魔注意;心空,你带几个轻功了得的弟子,潜到附近屋

顶,破窗而入。”心悟、心空应了,各率人手,分别行事。

心悟率数十僧人手持兵刃,直冲阁楼。尚未冲近,土皮拱起,刷刷刷迸

出几根粗藤,藤上尖刺密布,只一卷,便听两声惨叫,当头两名僧人跌倒在

地,捂腿惨叫。心悟眼见藤来,将身一纵,高高拔起,手中棍棒探出,撩那怪

藤,谁想那藤见风就长,藤上生藤,刺上生刺,藤蔓渐粗,尖刺渐长,如此衍

生反复,须臾化为一张巨网,呼的一下,将心悟罩个正着。

心悟凄声惨叫,评然落地,浑身血肉模糊,滚得两下,即不动弹。性明

惊怒交进,正想亲自冲上,忽听一卢大响,却是心空撞破窗扇,闯入阁内,

随即便听阁中传来呼喝打一斗之声。同时,楼前怪藤忽生异变,嗤的一下化

为飞灰。

性明喜不自胜,提起棍棒,跳入楼中,一时间,阁楼中乒乒乓乓,打斗

更剧,只听性明怒叫道:“不是妖怪,是人,是人。”众僧听了,又惊又喜,哄

然涌入楼中。蓦然间,楼头一道白影破窗而出.落向附近屋檐。

性觉将身倏晃,纵上房顶,一拳送出,正是“镇魔六绝”中的“一神拳”。

那白衣人好容易脱身,到此时一口气已衰,忽觉拳风刚猛,如山压来,顿时

不敢硬接,翻身落下屋顶。

“哪里走?”性觉一声厉喝,运爪扣向白衣人肩头。他身为一寺之主,修

为冠绝,这招“雕龙爪”精奇刁钻,白衣人半空中无所凭借,眼看难避,不料

身旁风声疾起,一条棍棒腾龙起蛟,唆地刺向性觉。

性觉微一侧身,大袖拂出,卷住木棒。这一记“大梵播”亦是六绝之一,

威力奇大,碗口粗细的树木,若被卷住,亦不免连根拔起。性觉本想夺下木

棒,不料袖棒相交,那木棒忽生巧劲,虽然轻微,却恰到好处,带得性觉身

不由主,歪歪斜拼,横移尺许,’堆龙爪’顿时抓空。

性觉像慈交透,掉头望去,陆渐持棒而立,两眼圆睁,高叫道:“阿晴,

快走.

原来陆渐一见那怪藤,便猜到楼中人必是姚晴,只恨身子虚弱,无力

分开人群,入楼相救。焦急间,忽见姚晴遁出楼外,性觉上前阻截,便使“天

劫驭兵法”,夺下身边一根棍棒,点向性觉,性觉举袖来拂,“天劫驭兵法”

再度运转,拖动性觉身形,破了他的爪势。

姚晴乍见陆渐,眼里掠过惊喜之色,当即纵身赶来。性觉不容二人相

聚,紧随其后,沉喝一声,方要出拳,忽觉脸面剧痛,如被火炙,顿时啊呀一

声,捂着脸倒退几步,重重撞在性智身上。性智伤后无力,连着两个侍儿,

被掩了个四脚朝天。

众僧见住持、长老吃亏,纷纷上前扶持,姚晴趁机拉着陆渐,奔出寺

外,宁、苏二人也尾随其后。

奔出寺门,钻入一片山林,姚晴放开陆渐,处眉道:“你怎么来了?”这

一阵狂奔,陆渐几乎窒息,剧咳一阵,叹道:“我,我来找你的……”定神打

量,却见数日不见,姚晴云鬟蓬乱,白衣鞋袜溅满泥污,多有破损,看来甚

是落魄。陆渐瞧到这里,不由轻轻叹息,心知她这些日子必定受尽艰辛,以

至于无暇整饰容貌,更换衣衫了。

宁凝对姚晴闻名已久,此次初见,也不觉凝神打量,见她粗头乱服,不

掩国色,端的明丽无铸,艳光四射。宁凝虽是女子.也觉心动.不由得想到:

“无怪陆渐对她恁地痴心,她,她真是很美……”

姚晴见宁凝怔怔望着自己,目中神色复杂难明,不由心中疑云大起,

冷冷道:“陆渐,他们是谁。”陆渐道:“这位是宁凝宁姑娘,这位是苏闻香苏

先生?”

姚晴流露警觉之色,秀眉微皱,冷冷道:“原来是天部劫奴?你们也是

为了祖师画像而来?”陆渐忙道:“阿晴,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姚晴冷笑道:“宁不空、沙天洹想抓我,沈舟虚想抓我,

左飞卿、虞照、仙碧,都想捉我……陆渐,你若也要抓我,趁早动手,我皱一

下眉头,便不姓姚……”说到这儿,双目泛红,涌起晶莹泪光。

陆渐目定口呆,愣了一会儿,摇头道:“阿晴,你这么说,不如杀了我的

好。”姚晴冷笑道:“这么说,你不是来抓我的?”陆渐瞪着她,面色涨红,一

言不发。

姚晴见他温怒,语气稍软:“那好,你将这两人杀了。我便信你。”

“怎么成?”陆渐失声道,“宁姑娘是我的朋友。”

“朋友?”姚晴扫视二人,顷刻印证心中所想,冷冷道,“敢情你的朋友

都是漂亮姑娘?”

陆渐莫名其妙,皱眉道:“你,你说什么话?”姚晴道:“先是仙碧,如今

又是什么宁姑娘,看不出你又蠢又笨,却是艳福齐天呢。”

她目如寒冰,声音史是冷淡,陆渐气得说不出话来,宁凝也听出弦外

之音,她此时万念俱灰,亦无心久留,苦笑道:“苏兄,走罢。”苏闻香点点

夕、,二人转身要走。姚晴蓦地喝道:“想走么?哪有这么容易。”瞳孔骤然收

缩,寒光如刺,迸射而出。

陆渐深知姚晴的手段,见她神情,心叫不妙,当即涌身一跃,扑了过

去。姚晴已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心神全在宁、苏二人,万不料到陆渐会来

阻拦,顿时腰身一紧,竟被他牢牢抱住。

二人相识已久,陆渐始终谦谦守礼,忽而如此,姚晴当真措不及防,男

子气息扑面而至,令她身子发软,愣在那里,发出“土劲”亦有不能,只听得

陆渐大声叫道:“宁姑娘,快走,快走……”

宁凝回头瞧他一眼,面色苍白,宛如冰雪,细眉轻颤,蓦地掉头,与苏

闻香匆匆去了。

姚晴望着二人去远,又气又急,然而身子却软软的不听使唤,怎也聚

不起气力挣开陆渐,不由忖道:“这个臭小子,对我用了什么邪法?臭小子,

臭小子……”

要知多口来,她迭遇大敌,心力交瘁,枕戈待旦,明里虽不承认,心底

里却无时不在想着陆渐,只盼他守在身边,让自己放下一切,沉沉睡去。故

而一旦心愿得偿,不自禁杀心顿去,疲惫感油然而生,再也提不起争强斗

狠的心思,任由陆渐紧紧拥在怀里,双眼微合,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喃喃

道:“臭小子,你还没死么……”

陆渐一愣,道:“我……”忽觉一阵腿软无力,竟然傍着姚晴,慢慢滑

落。原来他方才情急之下,用力太甚,再度引发劫力,身子倍感空虚。

姚晴将他扶起,坐到一棵大树根旁,目视陆渐,只觉多日不见,他越发

孱弱了,脸上的黑气忽也消散了,苍白的双颊微微透明,泛着别样神采,仿

佛血肉已被劫力炼化了,仅余一具躯壳。

“回光返照么?”姚晴心底涌起一股苦涩,望着陆渐,不觉痴了。

“打喷嚏?”陆渐微微皱眉。

“正是。”谷填点头道,“若不是打喷嚏,怎么、`阿嚏、阿嚏’的?”陆渐一

愣,恍然有悟,“阿晴”、“阿嚏”甚是谐音,自己大叫“阿晴”,恐怕外人听来,

还当自己正打喷嚏。陆渐本来愁绪满怀,这一下,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忽听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叫道:“谷缜,你到底弄什么鬼?”陆渐讶

道:“还有人?”谷缜笑笑,点头道:“不但有人,还多得很呢!”

陆渐听了,越发迷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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