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过苏宸凌的人影了，他终日躲在自己的营帐里戒着梦神丹的瘾，今日被齐雪凝搀扶着进来，依旧浑身无力，面白如纸，半点没有见着好转的样子。

花月意细瞧瞧他，似乎人又清瘦了不少，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压根儿没断那梦神丹。

沈易山找来了把椅子，苏宸凌坐在椅子上缓了大半晌，才有力气对沈易山开口：“皇嫂伤势如何？”

“没什么事。”沈易山端着盆中的血水出去了。

苏宸凌扫了眼盆中血水，压下心中的担忧，只是眉间轻蹙，捂着嘴轻咳了两声。

花月意清了清喉咙，道：“我没事啊，你来做什么？”

苏宸凌笑了笑，用着调侃的语气：“怕你瘸了，特此来瞧瞧。”

齐雪凝推了推苏宸凌，紧着出来解释：“十四听说你右膝受了伤，十分挂心，非要过来瞧一眼，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

“哦。”花月意眨巴眨巴眼睛，瞥了眼苏宸凌：“放心吧，瘸不了。”

苏宸凌坐了一会儿，见花月意应该是无碍，这才在齐雪凝的搀扶之下起身走了。

待沈易山回来，

花月意低声问沈易山：“三个月了吧，怎么老十四看上去还是这副模样，我听江镜庭说他起瘾的次数半点未少，每次还是依旧十分痛苦的闷哼着。”

沈易山拿来了捣好的草药：“哪这么容易，他不过是暂时保住了性命，那东西一路戒下来不是按月算的，按年累计。”他停顿住，用巾帕擦了擦手，撩袍坐在了花月意面前：

“我给他开的药里还夹杂了少量含有梦神丹的药草，如今量一次少过一次，循序渐进的戒吧，若是一下子生生戒断，痛苦比他如今还要大，甚至还有性命之虞。”

沈易山将捣好的草药覆在花月意的膝上，移目看向她：“痛意消了不少吧。”

花月意颔首，半天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了，只是望着沈易山的面容若有所思，半晌，沈易山将花月意的右膝包扎好，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子。

花月意望着沈易山寂寥的身影，试探着问沈易山：“为何不可能”

沈易山眼角一颤，又几尽克制住了自己起伏的情绪，放眼眺望着帐帘外，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才慢慢的开了口：“翠翠到死都认为她是四娘的替身。”话说到这里，又哽咽住了，喉咙发涩，再发不出一声了，沈易山赶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仓皇迈步出了营帐，漫无目的奔走，直至最后变成了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一路跑了多远，只是跑到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没有，扶着

一棵大树，举目望向淡灰色的天，往日里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又萦绕在他眼前了，任凭酸楚充斥满腔，凄然垂下清泪。

如果可以，他想告诉翠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相反，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

可再不能了，再没机会了。

夜深了，沈易山才回了营帐，回来的时候人已静下了，坐在了营帐里，又是一副呆滞而空洞的身形。

“你去哪了？”花月意轻声问他。

沈易山骇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花月意在这。他敷衍了一声没事，走到花月意床榻旁边，打算查探她的伤势。

手还未启开右膝的被角，落羽的一声怪叫，吓得他一个激灵。

“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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