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你没死？”老谭打量几眼，发现眉眼的确是他，眼睛竟然湿润了，“你家好像在枝江边吧，我还担心你小子遭难了呢。”

虎子有些感动，自己跟他之前只是熟识，没想到竟然替自己没死而感动，“谭叔，听说，苦口斋……”

矮胖秃头就是苦口斋的掌柜，先祖也是大夫，只是传到他这，没学到什么医术，只好以家传的几张成药方子开了家平价药铺。

“唉，撑不下去，关张了。”

老谭有些失落，“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干嘛。你刚才说媳妇血崩……”

虎子连忙上前几步，凑到他耳边，“村子遭灾，其中有个姑娘被流民害了。如今喜脉两三个月，想求点药帮帮她。”

老谭了然地眨眨眼，“里面倒的确有几味可以用的药，你在这稍等，我去帮你拿。”

“谭叔，能跟进去看看吗？本来想过来帮忙的，又担心自己医术不够。”

老谭凑到虎子脸边嗅了嗅，“夹层面巾？烈酒、黄芩、黄连、连翘、薄荷、桔梗、柴胡、陈皮、甘草，好像还有几味，闻不出来。”

“是玄参、板蓝根和升麻，还有一层木炭碎。”虎子笑道，老谭医术虽一般，但鉴别药品还是非常高明。

老谭笑笑，“就凭你这夹层面巾，就有资格来帮忙了。”

在老谭的带领下，两人顺利进入了隔离区。

进来后才发现，每个破烂窝棚里都挤着好几个病人。如此算来，这片隔离区怕不是有好几百人？

“这小子是谁？”老谭对虎子稍微有些了解，知道他除了一个大个子兄弟，没有亲戚。

“我是师……”

“他是我朋友。”虎子连忙拦截了来宝的话，在这些老江湖面前，倘若知道自己这半瓢水收徒弟，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在这里不许胡说。”说完还小声警告了来宝一遍。

来宝点点头。

“谭叔，情况怎么样了？”穿过一架架窝棚，看到里面头大如斗咳嗽气喘的病人，虎子突然想起父母。

“唉，大头瘟，通常发生在冬春天寒之时。伏天只要有点药就能打灭。可惜，四方遭灾，很多药材产量下降，并且交通不便，钱银短缺，唉……”

老谭长吁短叹，“听说敌匪也要打来了，派来赈灾的兵丁一直在跟他们纠缠，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空出手来。”

“这次瘟疫格外难缠，以前对症的药都不好使，你看，我的头发都急掉了。”

虎子瞄了一眼他的秃顶，没有说话。你原来不就这样嘛。

“伯高，回来了。东村那边疫情怎么样？”一个身穿青衫，脸覆面巾的瘦高老头亲切地跟老谭打招呼。

老谭笑笑，“不是大头瘟，几个村民缺食短衣，普通伤风而已。”

“那就好。这二位？”高瘦老头看向他身后的两人。

老谭连忙将虎子拉到自己面前，“给你们介绍。这位是白骨山神医周先生。”

“见过仙长！”虎子和来宝连忙弯腰鞠躬，这可是他们首次离修士如此之近。

周先生笑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