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甲道:“你是老江湖?”
朱十金道:“当然比你老,你前段日子还是个小郎中。”
又道:“但是我却没想到,短短几天,你现在的派头居然有这么大了。”
徐甲疑惑道:“什么样的大派头?”
朱十金道:“你在屋里睡觉,外面至少有十几号的人在替你站岗。”
徐甲怔了怔,道:“十几个什么样的人?”
朱十金道:“当然是来头都很大的人,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徐甲道:“究竟是谁?”
朱十金道:“只要你这个小酒鬼还能站的起来,就可以看得见他们了。”
这个房间是在二楼最左边的位置,后窗下是条很窄的街道。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帽子,穿着一身破棉袄的汉子,正在春日的阳光下坐着打瞌睡。
朱十金用刀柄挑起窗户,说道:“你认不认得出这汉子是什么人?”
徐甲道:“我只看得出这汉子像是个叫花子。”
朱十金道:“你这初入江湖的小酒鬼,什么也不知道。也敢随便和人家喝酒,还喝得大醉。若不是段大夫救了我一命,我才懒得管你。”
徐甲并不理会碎碎念的刀客,问道:“他是谁?”
朱十金道:“你看他那顶破帽子露出的头发,颜色是不是跟别人不同?”
徐甲道:“赤发鬼刘唐?”
朱十金皱眉:“那是谁?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徐甲淡然道:“话本小说里的好汉。”
朱十金笑到:“小酒鬼,少打岔。河西赤发听过没有?看他样子,不是赤发五煞中的老二,就是老三。”
徐甲不再问下去,他相信朱十金的阅历。
朱十金道:“你再看看巷子里面树下那个人。”
巷子里面墙边也有棵大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在将一壶滚水往碗里的藕粉冲去。
壶不小,很大,当然也很重,小贩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松提着,好像并不是十分费力气。
徐甲道:“这人的腕力倒是很好。比你如何?”
朱十金道:“没比过,嘴上说的不算。不过他能使的近三十斤重的大刀,确实比我的刀重得多!”
徐甲:“这么重的刀?莫非是江湖上流传甚广的五虎断门刀?”
朱十金闻言,白了徐甲一眼,道:“是太行山来的,齐一刀!他的刀就藏在车里。”
徐甲又问道:“那个吃藕粉的呢?”
一个人蹲在树下,端着冲好的藕粉,慢慢的啜着吃,眼睛却是在往这楼上瞟,看也不看碗里的藕粉。
朱十金道:“车子里一共有两把刀。”
徐甲:“他们两个都是齐一刀的人?”
朱十金道:“他就是齐一刀。”
说完,朱十金拍了拍徐甲的肩膀:“甲哥儿,你能叫齐一刀在外面给你守夜,派头是不是已经不能算小了?”
徐甲笑了笑,说道:“我从来没出过青石镇,除了段大夫,在镇上也就是与你比较熟悉。他们也许守的另有其人。只是我们巧了在同一家店。”
朱十金摇摇头,道:“不管是不是你,我只知道一点,我或者你,已经惹上麻烦,或者卷入麻烦了。”
徐甲看着小巷的目光不为所动,淡淡道:“哦?什么麻烦?”
朱十金道:“我的麻烦可能是这个穷秀才,你的麻烦则是那位黄姑娘了。”
一个戴着红帽子,穿着白衣的汉子,正从巷子口慢慢的走进来,走到树下,竟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徐甲笑到:“这人我认识,之前杀了个倭人,丢在我医馆内。”
朱十金:“白衣张三!他竟然还能活着?那他今年一定是走大运了。”
徐甲道:“听他之前言语,是有笔大生意要做。他们是一伙的?”
朱十金摇头道:“张三从来是独来独往,怎么会和齐一刀他们走上同一条路?”
徐甲道:“天下巧的事多得很。”
朱十金道:“怎么会这么凑巧。”
徐甲拎起桌上的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完,才问道:“现在不管他们除了这四个人外还有谁,要做什么生意,我都不感兴趣。”
朱十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