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甲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看着朱十金:“这位和我睡在一起的书生是怎么回事?你不厚道,没有美女就算了,竟然丢个书生在床上!”
朱十金闻言,哈哈笑道:“哈哈,这不是钱不够了嘛!你放心,这小子给我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听得到,看得到,却不能说!”
徐甲道:“这是朱老大你近来接手的生意?”
朱十金道:“有人花一百两黄金买他的命。”
徐甲道:“一百两黄金?没钱了?”
朱十金大手一挥:“别提了,输光了,别说定金,老本都输光了!”
徐甲道:“因为这个书生?”
朱十金这么条汉子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咳,嗯,唔,一半一半的原因吧……”
徐甲有些疑惑,问道:“有人花一百两黄金杀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这雇主可真是奢侈,这书生有什么特殊?”
朱十金道:“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雇主一开始就说明了,他既不会武功,也没有背景,杀他不会有任何麻烦。唯一的要求是要在青石镇百里之外再动手,还得将他的死伪装成意外。”
徐甲沉吟半晌,摇摇头道:“不对,如果书生的情况真的像雇主所说,他的要求却很奇怪,雇主一定有把柄在他手上,或者有所顾忌。而且你好像还漏说了什么?”
朱十金道:“这次你说对了。我收下定金的第三天,这书生来到了青石镇,我无论怎么看他,这小子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穷光蛋了浑身上下加起来连三两银子都不值。”
朱十金歇了口气,给自己倒上杯茶水,咕咕咕喝掉,然后像是一个人发现了新鲜好奇的事要与人迫不及待分享一般,将之后发生的事给徐甲一一道来。
原来朱十金跟着书生走过两条街后,他总算觉察到书生果然有点与众不同。
这书生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从容不迫,虽然是个穷鬼,骨子里却透着穷鬼没有的骄傲和自信。
朱十金盯着他拐进了一间当铺,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外衣已经没了,肯定是拿去换了些钱。
朱十金吊在书生身后远远的跟着他,见书生在一个街头赌档前停下来,驻足观看赌徒们赌钱,约有一顿饭工夫,最后终于下了一注。
书生居然幸运地赢了。
朱十金的好奇心上来了,他本来是好赌的人,便装作街头好赌的刀客,走近观察。其实也不用装,他本来就是。
朱十金发现书生十分谨慎,赌档开上十来把,他才会下小小一的一注。不过朱十金惊讶地发现,这书生运气好得惊人,前后下注,竟然次次都赢。
赌档是街头比较常见的赌单双,庄家将一把瓜子扔到盘中用碗扣住,再让赌客们押单双。待众赌客都买定离手后,庄家揭开碗数瓜子数量的单双,买中即赢,由庄家等价赔钱,反之即为输。
围在四周的赌客有输有赢,唯有这不露声色的书生,居然每次都赢!
朱十金是青石镇拔尖的刀客,眼力当然很好,他发现庄家的动作并不是很快,凭自己敏锐的目光,几乎每次都能看清瓜子的数量,不过让他不解的是,开出的单双却不一定跟自己眼睛看到的相符,有对有错。几次下来,让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忍不住也赌了几把,却输得精光!再看那书生,又不动声色地赢了几回。
朱十金正在费解时,还想再仔细看看,书生已经起身离开赌档,七转八拐进了镇上唯一一家赌坊。
朱十金当然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在人声嘈杂的赌坊中,书生依旧是出手谨慎,每押必中。片刻工夫后他就不动声色地赢了五六两银子,然后出了赌坊去当铺赎回旧衣服,又买了不少食物清水。直到天色将晚,他才在镇上一家低廉的客栈歇了下来。
朱十金当然也跟他一样住进了客栈,就在书生的隔壁,第二天一早朱十金就见书生出了青石镇,继续往南而去。朱十金悄悄跟着书生出了青石镇,结果他想着昨日遇到的事,心痒难耐,未出百里便追上书生,悄然出手拿下了书生,放在马上准备在路上拷问出书生的秘密,之后便在路上遇到了徐甲坐的马车,看着马车后的毛驴上的剑不是凡品,能值些银子,便“借”去一观。
徐甲轻声一叹,朱十金问道:“怎么了,甲哥儿?”
徐甲道:“虽然我不讨厌麻烦,可是还是更喜欢麻烦们也有秩序,最好一样一样来。”
朱十金:“这正是麻烦的麻烦之处啊,不然怎么能叫麻烦?”
徐甲:“这是不是你给我留酒的原因?”
朱十金一笑,道:“谁能想到会这样呢,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有趣的东西而已。”
“对了,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徐甲道:“这些人很好看?”
朱十金道:“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精彩!”
徐甲一摆手,道:“先等等,黄姑娘呢?她怎么样?”
朱十金朝外一努嘴,“那位女醉侠?她既然是跟你喝醉的,你难道还能不管她?别人既然知道她跟你来的,难道又会放过她?”
徐甲皱了皱眉,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朱十金道:“唉,甲哥儿,大夫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来江湖里浪荡,惹上麻烦是非。”
徐甲冷笑:“在不在江湖,人难道还会少了麻烦?”
朱十金笑道:“就算不会少,肯定没这么快。”
“我去看看她!”徐甲说完刚起身,就听到隔壁有人在用力敲打着墙壁。
徐甲道:“她在隔壁房间?”
朱十金点点头,拍拍徐甲的肩膀,道:“现在你的麻烦只怕就要来了。”
徐甲不理他,转身去穿上外套,把和衣服放在一起的剑随手往旁边一抛。
徐甲走到门口时,朱十金问道:“喝醉了的女人有那么好看吗?她昨晚喝的可不比你少哦。”
徐甲头也不回,哈哈一笑:“好看,很好看,黄衣尤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