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初二，阿娇依旧坐在我后面，在父母言语和行为的双重重压之下，我变得沉默寡言，往往对着各科作业本一天不说话，只顾看题做题，但是总得来说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看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时间不是发呆就是提笔画画写写，因为没几题会做，无从下笔。

没了班主任的照顾，成绩又差，往往会被班级中的同学像是垃圾一样丢在一旁，不理不睬。到了初中后我就处于这种境地，巨大的落差几乎让我伤心欲绝，幸好我后面坐了阿娇，男同学在关注阿娇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看到我的嘴脸，然后用嫉恨的眼神看我，一个笨蛋臭小子凭什么坐在阿娇前面，和阿娇离得那么近？每当男同学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才让我稍稍有了安慰，说明我还没有被当做空气，我活着还是有点意义的。

阿娇就像是一朵青春美丽永不败谢的靓丽玫瑰，升入初二，学业加重，时间紧凑，但是慕名追求者有增无减，连刚上初一的学弟都写着幼稚的情书趁着下课时间跑进教室强行塞给她，一开始阿娇还耐着心思看看，后来情书实在是太多，都快塞满书包，索性就来一封撕一封，随手甩进垃圾堆里。于是我班的男生下课的时候就又有了一份乐趣，就是去教室墙角的垃圾堆里看看有没有被撕毁的情书，发现有就会立马被人捡起来跑到教室中央大声朗读，字里行间仰慕之浓，要求交往之切便显露在了青天白云之下，最要命的还是最后的署名，也许是被阿娇的美丽冲昏了头脑，谁都不懂隐姓埋名，清一色真名，于是往往会被其他同学当做笑柄。

但到了最后，谁都没有了笑话别人的资格，因为几乎谁都给阿娇写过情书。至于我，每天埋头题海中挣扎得身心疲惫，除非阿娇主动献身，不然我除了偶尔问问她题目的做法，也并无多于的交流。关于写情书这种事情，有过那个念头，但是看到那一封封被撕裂的惨不忍睹的情书，我退缩了，说不定我给了情书，她就不再给我讲解题目，那可就折了夫人又赔兵，这种亏本买卖我是不会做的，我笨但我不傻。

男生们见情书战略不可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下课的时候猥亵阿娇。那时候正值春夏交替时节，阿娇总是喜欢穿一条碎花连衣裙，肩上两根肩带，背后一根系带的那种连衣裙，普普通通的连衣裙穿到阿娇身上就像是鲜活了一般，如烟花般绚烂，阿娇就像是个高贵的公主，也不知是连衣裙衬托了阿娇，还是阿娇辅衬了连衣裙，亦或是相辅相成，异曲同工之妙。

男生们下课的时候会把阿娇团团围住，趁阿娇不注意就解阿娇背后连衣裙上的带子，有时兽性大发，一双贼手会向着阿娇胸口摸去，等抽出手后那个男生会呼吸急促，脸部扭曲，表情激动，估计已经得手。阿娇十五六岁的年纪，胸部已不仅仅是雏形，那块神秘地拥有每个男生想要探究的宝物。

每当被男生揩了油，吃了豆腐，阿娇总是不愠不恼，娇柔地说一声：“你好坏！”

“你好坏”三个字好似一张可以随意猥亵的门票，又像是一针荷尔蒙激素的强化剂，男生们变本加厉，一只只贼手探触的也不再仅限于胸部，而是向着阿娇全身蔓延伸展。

阿娇对于男生们的猥琐行为只是笑骂，感觉被摸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只不过碍于内心有点道德伦理的束缚才假装有点怒，过一会又会笑逐颜开。言辞也从最初的“你好坏”增加到“不要啦”、“不要脱我衣服”、“不理你们了”等等语句。有时任她怎么求饶都没用，她还会挤出几滴眼泪，男生们就会住手，但依然围着她嘻嘻哈哈，待到她笑的时候又是一通乱摸乱抓。

那时候我在想，男女之间如此行为是否是正常的。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阿娇桌上一支笔掉到了地上，“咚”的一声，我无意间转过头，看到阿娇正俯身捡笔，领口有点开，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阿娇领口里面一片风光尽览无疑，一对雪白的小白兔傲然挺立在阿娇胸前，我顿时满脸通红，但就是转不开眼睛，任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乱撞，我想那时我了一回。发觉阿娇有起身的动作，不待她发现我的眼神之前连忙回过头，往前方一看，不由随之呼吸一窒，前面几排好多男生转过头往阿娇这边看，不对，应该是向着她雪白的胸部看，眼神都近乎呆滞，却又带着莫名的精光。这世界太疯狂！

正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用教鞭敲了敲桌面，一脸怒色：“干什么呢，后面是讲台吗，都往后面看什么？”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娇一眼。

所有男生回过头，阿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中拿着捡起的笔，对着老师笑笑。那节课我估计看到阿娇衣内风光的男生都无心上课，想着下课后找个什么借口理由接近触碰那一对小白兔。

上了初二后，阿娇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每天被这么多男生围着骚扰猥亵，学习还能好我就每天对你顶礼跪拜。也就是在初二，我遇到了我的数学启蒙老师，让我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别人说我学的文化课中有一门课叫做数学。

初二时候换了一个数学老师，由副校长教我们班数学，年纪三十出头，看着挺亲切，取了个很符合当年时代潮流的名字，叫做建国。对于我比狗屎还臭的成绩，其他老师早已经放弃，大有你又不是我儿子，管你学得好学不好，要是把时间花在你身上，让你成绩提升百分之十，我还不如将时间花在班级中任何一个人身上效果都比你好的态度。我鄙视老师，老师对我绝望，恶性循环，生生不息。我当时想，要是我书念不上去，考不上大学，至少我努力过。

但是初二命运之神却并没有舍弃我，派了幸运之神光顾。建国老师并没有放弃我，他看到我的努力，虽然成绩提升不上去，但那是因为基础不扎实外加没有人很好的点拨，所以他跟我说，数学有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不要怕麻烦，只有不断问，才能够进步。我很喜欢他常说的一句话：“一道题目出在那里，就必定有解决的办法。”我默默点头，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这位难得的好老师的期盼，我要努力，我要创造一个奇迹。

从此，副校长室就是我经常出入的地方，厚着脸皮同一道题目都会问个两三遍，我发现我不仅笨记忆力还奇差，问完一转身就忘记了解题方法。俗话说天才与白痴只有一步之遥，我偏偏就混进了白痴的队伍，永远跨不过那一步成为天才，可悲可叹。

但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不断推敲揣摩，回家后对着数学作业从黄昏算到午夜夜深人静，数学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说不上日进千里，但也可以说是小有成就，有了数学底子，其他的像物理化学生物都跟着有所提高，要说数学是这个世界组成的根本的确不假。

光阴流逝，在阿娇还与男生们嬉闹中，我也在沉默中步入初三，升学压力随之而来，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同学曾经跟我说：“张明，你为什么可以一天不说话的，你不觉得闷么？”

我以一副看淡世间浮华，超然脱世的表情说道：“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