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坐在观战棚众,单手托腮,百思不得良策,沈寿岳、张永产、甘辉等副将,坐在左右瞌睡连天,困倦难耐。
这时,兵部左侍郎张煌言走了进来,郑成功等众人,强打精神,纷纷正起身子,郑成功问道:“有何军情?”
张煌言作揖道:“延平王,昨夜激战,又猝不及防,将士们辛劳不已,还是尽早修复营寨,让众人歇息吧。”
郑成功道:“光天化日,扎营盘寨,若有清军来袭,难以集合,再等一日,做好重器,猛攻江宁,必可破城。”
南明将士打造攻城重器,夜晚坚守,已是人困马乏,郑成功带领众人巡营察看一番,郑成功道:“夜晚时分,虚实难辨,传令将士,修补营寨。”
各营传令,趁着夜色,伐木筑营,熬了大半宿,营寨又重新扎好,已经是两天两夜未合眼的将士,这才各自回营。
眼看拂晓将至,郎廷佐站在江宁城头,再度观阵,一夜之间,营垒又起,郎廷佐心里犯了慌,毕竟江宁府只有三万八千人,依旧敌众我寡。
这时,祖永烈、梁化凤二人前来,祖永烈道:“启禀总督,刚得急报,巡抚蒋国柱、提督管效忠,各率援兵,已抵江宁城南。”
“好!”郎廷佐道:“梁总兵即刻点兵,趁着拂晓时分,突袭敌营,攻其不备。”
“嗻!”
郎廷佐又道:“祖将军传令管、蒋二将,兵分两路,从东西包抄,使郑成功腹背受敌,首尾难顾。”
“嗻!”
“各路兵马,以群狼之势,四处出击,使得郑成功难辨清军虚实,十几万人必然大乱。”郎廷佐。
七月二十三日拂晓,梁化凤率骁骑出城,趁着南明将士入睡不久,攻入左先锋大营,做先锋营主将名叫杨祖,还没等睡着,便听着帐外大乱。
赶忙出营,此时刚筑好的营盘,尘烟弥漫,蹄铁踏乱,杀声延绵,“清兵杀来了!”兵士的惊呼声,使得杨祖大惊失色。
杨祖慌忙提着宝剑上马,未等交战,知见左右将士落荒溃逃,孤身难挺,自己也只得败退而去。
左先锋营大乱,各营闻风而动,郑成功为防清兵突袭,高居山腰大营,郑成功出营观望,对左右言道:“传我帅令,各路人马合围左先锋营,不得让清兵再回城内,全部剿灭城外!”
各营刚睡不久的将士,又匆匆集合,十几万明军,正纷纷涌向左先锋营,反攻梁化凤的五千骑兵。
眼看梁化凤将要身陷重围之时,忽然,东西两翼,杀声大震,增援而来的管效忠、蒋国柱二将,分兵两路,挥师杀来,如同两柄利刃,直插南明两肋。这才见:
十万大军难转头,诸路轻骑战四周。
八方援军布迷阵,清帅城头尽眼收,
恶兽怎避黄蜂勇?猛虎难与群狼殴。
鏖战江边魂相枕,战乱不见片甲留。
十几万南明将士,首尾难顾,摇摆混乱,两将总督郎廷佐站立城头,观望城下,南明军士,乱而无形,混而无阵,心中大喜。
郎廷佐道:“祖永烈。”
“末将在!”
“祖将军即刻点起一万人马,绕道敌营之后,本官以群狼之兵,四面出击,咬住明军,断其退路,不得有误。”
“嗻!”
江宁府东门打开,祖永烈率一万将士,呼啸出城,绕过厮杀混战的白土山,直奔江岸大营。
此时郑成功在白土山半山腰观战棚中,焦急观战,只见沈寿岳、张煌言、张永产、甘辉一起来到观战棚,张煌言道:“延平王,大事不妙,又有一支清兵从山后绕道,只恐要攻江岸大营,此地不可久留。”
“啊?”郑成功大惊,说道:“十万将士,山下激战,本王岂能擅离职守?”
沈寿岳作揖道:“延平王,一旦攻破江岸大营,水师、陆营截成两段,王爷将无退路。”
郑成功一捶膝盖,不禁怒道:“十万大军,扭成一团,北伐至此,却要前功尽弃,于心何忍?”
张煌言劝道:“成败在天,唯今之计,唯有退兵。延平王,快撤吧,不可耽搁。”
郑成功也担心被围,无奈之下,只得传令撤回船上。众人护送郑成功返回战船,刚下后山坡,只见祖永烈挥舞大枪,策马杀来,高声喝道:“造反贼子,哪里走?”
张永产道:“言而无信之徒,无君无父之辈,吃我一刀。”张永产挥舞大刀,直取祖永烈,二人厮杀一团,七八个回合,祖永烈一枪挑落张永产。
一看祖永烈骁勇无比,甘辉、沈寿岳一同催马,二将齐上,两人一同缠住祖永烈又大战起来,郑成功、张煌言这才有喘息之机,撤回舟师船上。
沈寿岳、甘辉酣战少时,南明兵士死伤殆尽,左右已被大清骑兵团团围住,几番突围不成,沈寿岳、甘辉难以脱身,先后被擒。真可谓:
此生忠烈壮志高,金厦尤如田横岛。
劈波长起兴亡恨,骇浪未止越狂涛。
三度北伐惊江右,郑王威名震清朝。
隔海难舍故国爱,只将铁骨祭舜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