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父亲带回来的,那时的他冷漠孤寂,不愿与任何人说话,父亲接他回来的前三天,他一个字也没说。
若初因为生凌少辰的气,便把心思放在了楚浩然身上,他比她大五岁,十经十五岁的少年身躯颀长,长相俊美,特别是身上那股孤寂深沉让他比实际年龄多了一分成熟。
若初每天千方百计逗他说话,虽然打着石膏,却不老实,为了逗他笑,她常常因为自己没有轻重而痛得龇牙咧嘴。
终于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若初失了耐性,那天下午,她气呼呼的冲进楚浩然的房间,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对天花板发呆的他,威胁地道:
“浩然哥,你要是再不理我,我现在就把这手臂上的东西折了,让这只手臂废掉,然后我告诉我爸,是你讨厌我给我弄的,我这只手要是废了,这一辈子都赖着你。”
当时的若初是无理取闹的,但她从来说做就做,话落,不待楚浩然反应过来,她便恼怒地扯掉了手臂上的布条。
“你发什么疯?”
原本躺在床上的沉默少年转眼到了她身前,伸手扣住她手臂,不让她继续胡闹下去。
“浩然哥,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若初目的达到,立即便咧开嘴笑,眉眼弯弯的模样可爱之极,便是从那一刻开始,她那可爱的笑容驻进了一个孤寂少年的心里。
从那后,她和楚浩然的关系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她甘愿做他的小跟班,天天跟在他身后,他对别人冷漠,对她话亦不多,但她总是笑得灿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浩然哥身边很多女生围绕,他们找她转交情书,各种礼物,若初讨厌那些女孩子看浩然哥的表情,便把那些情书都扔进垃圾筒,礼物自己留下来慢慢吃掉。
对于她的这些行为,楚浩然只是一笑置之。
浩然哥对她很好,每次凌少辰和她吵架,浩然哥都会逗她开心,用他特别的方式,他的冷漠在她面前融化成了疼爱和宠溺。
……
大一那年,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在医院住了几个月,楚浩然便在医院陪了她几个月,原本他不是警校出生,他的梦想是做一名科学家。
但她出院后,楚浩然毅然地进了部队当兵,临走那晚,楚浩然陪着她在阳台看星星,她问他为什么要去当兵,他说他要好好的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那晚,他吻了她额头,相约在她大学毕业时回来。
但他因任务耽误,在几个前月才回来。
那天,是愚人节。
他打电话告诉她,他在机场!
她信了。
毫无疑问的相信!
她欢天喜地地赶去机场接他。在机场里,他像一个英雄,高大英俊,气宇不凡。
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拥抱过后,楚浩然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直记得,他说:
“若初,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她幸福得像是飘上了云端,终究忘了,那是愚人节。
她度过了最快乐的一天,也仅仅是一天。
第二天,楚浩然就变了!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
“若初,你醒了!”
耳畔的声音吵醒了她,梦结束,现实是那样的残酷,让人逃都无处可逃。
她以为自己会在医院,出乎意料,醒来时,她在家里。
坐在病床前的男人是裴易川。
他握着她一只手,见她睁开眼,他如潭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释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有着让人心动的温柔。
只是,她没有沉溺在这样温柔的眼神里,反而心里一阵泛疼。
卧室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我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在家里,我找了你一晚上,没想到你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家,自己发烧都不知道。”
裴易川温和的数落,声音低沉而磁性,听着十分悦耳。
若初小脸因为发烧而泛着一层红晕,那双平日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里面空空地,什么也没有。
他的话,她听见了,似乎又没听见,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裴易川心里微微一紧,他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拭上她额头,耐心地说:
“现在烧退些了,你晚上没有吃东西,现在要不要吃点什么,厨房里有煮好的粥。”
“裴易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若初空洞无焦距的眸子里终于凝聚了光,虽黯淡,忧伤,却映出了他英俊的五官,听见这话,他平静地点头: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并非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