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摇曳，沉闷压抑的空间。

莱斯理认命地用小刀将肉肠切块，血腥与黏腻的肉味都窜入了鼻腔，真不晓得斯内普会将他关在这儿多久。

目前看那乌漆麻黑的身影熬在圆桌前办公，寝室还离他很远，至少一个钟头有。

提点什么话题吧，至少现在能离开，回房间好好休息，让斯内普不耐烦顶多也只多一天的禁闭，那就改天再说——他今天真的很疲惫，可不想下一秒把头栽入这肉肠桶子里。

「有话就说。」感受到了视线，斯内普沾了沾墨水继续批改作业。

莱斯理清清喉咙，边动作边说话：「我会是蛇怪的目标之一吗？」

「假设性的问题没有意义。」他转过身瞅了那少年一眼，确保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若把脑袋都拿来念书，我就不用在你这不正经的报告挑出一堆错误的观点。」

他若是还能使用仅存的脑袋老早乖乖闭上嘴了。

实际上他也照做了，就怕被这位不友善的教授拔毛扔入滚烫的魔药里熬煮——这是否真的有机率？——他绷紧头皮地想到。

「教授，我能稍微歇息吗？」莱斯理已经切了半桶，他的手腕有发炎的前兆。

「把东西收一收，我送你回寝室。」斯内普不耐烦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一边，起身快步地走到沙发旁，瞅了眼正打呵欠的少年，「你在让我等你吗？」

——两句话之间才不到五秒！

他不敢回嘴，低着头赶紧清理一新收拾桌面，感觉指缝还残留着肉脏的黏液，非常不舒服地手指交错。瞥了眼时钟，见那身影已经去到门口，便赶紧跟上院长的屁股。

半夜的廊道非常安静，透着冰冷冷的气息，不时传出空气流动的风声。

「教授，你打的赢巨怪吗？」他好奇地问道。

斯内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着疑惑的神情，又威胁性地瞪着他。

老蝙蝠的眼神真是胜过千言万语——莱斯理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道歉后，便又低头。

…

隔天早上，崔佛正在镜子前梳理头发。

他偷偷瞥着一旁正在如厕的好友，「脸色不太好，昨晚去哪了？」

将裤头拉好后，挤到洗手台前，俊秀的少年眼下泛黑，「呃…等我醒一下再告诉你。」头疼欲裂，他还不太想思考。

「哦，好吧。」他还是满脑子问号，很少见那意气风发的家伙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往礼堂的方向前去。踏上楼梯，莱斯理驼背地抓着手把向上，几乎没怎么睡好，还干了活，没那么疲劳过，「我昨晚夜游被院长捉到，弄那些肠子到凌晨才回房间。」

崔佛不打算回应，反正没好话就是了。

「待会若可以遇到波特，就是最好。」他打起精神挺直背脊，走入了礼堂之中。

学生已经开始用餐了，师长们也没有缺席——校长倒是不在，可能又被叫回去魔法部处理事情，这位老人总是很忙。

正当莱斯理将视线扫向格兰芬多，忽略那些不友善的家伙，他发现了目标正要兴高采烈地上前时——

马尔福忽然晃入了他的目光范围内。

「你听说了吗？」德拉科瞅了微蹙眉的崔佛，又看向面前俊秀的少年，「那大块头混血巨人被捉走了，他就是始作俑者。」

莱斯理对凶手没有太大的头绪，立刻否定这个答案，「实际上我根本不相信政府，包括魔法部。他们是要平息众怒，先找个替死鬼充数罢了——懦弱的表现。」

「我对此感到愉快，这比较重要。」虚假的微笑，又带半分真实的狡黠，「不过重要的并不是他——邓不利多也被带走了，他保护不了霍格沃茨，迟早得下台——哦，看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他帮你不少忙，你也挺喜欢他的…但是他确实无法胜任这个职位，不是吗？」

「霍格沃茨目前了不起的地方就只是这位校长了。」莱斯理无奈地摇头，已经放弃这所学校。

「你是麻瓜出身者所以不懂，虽然这间学校不是我的首选，但霍格沃茨了不起的地方并不是校长。」德拉科收起笑容，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是担心自己会比较实际，低调安分一点。」

看着他离开，去长桌上固定的位置坐。

崔佛回头过来打量好友的表情，是依然的平静，才稍微放心，「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