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
他们是假夫妻。
说不得哪一天就要分道扬镳。
她对他好,也只是一场交易,理由早在最开始就挑明了。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明白……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话,他不知该如何说,就只能憋在心里,默默地与自己置气。
元昭宁在里面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得起身出来看,见祁玄像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看上去颇有些萧索。
她又心疼又想笑,有心想问,却又拉不下面子。
就只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在外面做什么?”
祁玄还沉浸在自己刚刚想出来的悲痛中,也没留意是谁问的,顺口就答,“外面有些冷。”
“我忽然觉得活着好生无趣,倒不如就这么冻死。”
这个回答着实让她感到意外,她干脆靠在门边,又强调着问了一声,“这么说,祁郎当真不打算进来了?”
祁玄还是没反应过来,继续顺口道,“不进。”
“好。”元昭宁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吩咐一声,“关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
院子里的祁玄忽然回过神来。
他猛地回头,就见房门紧闭,没过多久,连灯都熄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祁玄一脸懊悔。
现在要怎么办?
话是他自己说的,夫人也是他惹的,现在再去敲门……
他正纠结着,忽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谁来找
他?
他狐疑着去开门。
却见邹大胡子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祁玄站在门边,看着门外的邹大胡子问。
“你还没睡那。”邹大胡子也问。
祁玄又看了他两眼,“有事?”
“没睡正好,你出来,跟我去喝几杯。”
邹大胡子不由分说,就将祁玄从里面扯了出来。
又自来熟地勾着他的脖子,边走边道,“后天我就得去芦城了,这冷不丁的一走,还怪难受的。”
祁玄甩开他的胳膊,“你放开我,我没答应。”
“你给我纳了投名状,你就是我的人!”邹大胡子说的理直气壮,“当大哥的让你陪大哥去喝酒,你必须得答应!”
祁玄本来还是不想去,但一想到这会儿回去,实在是没面子,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昭宁,索性就豁出去了。
“也罢,要喝就得喝个痛快,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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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带着邹大胡子,喝酒去了?”
元昭宁听完云清的回禀,很是诧异。
云清也想不通,只好又问,“公主可要将驸马叫回来?”
元昭宁将帷幔随手往下一放,“随他去吧,想来是心情不好,且让他先借酒消消愁。”
见她如此说,云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轻关上门,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整件事的始末缘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门一关,屋子里就彻底静了下来,元昭宁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忽地又坐了起来。
这屋子里也
不知怎的,总让她觉得空落落的。
若说是因为她独自在这里,又似乎不是。
而且她忽然就止不住地去想祁玄。
想他站在院子里萧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