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期猛地站起身，他抱着方老夫人的尸身，仍是跌跌撞撞地向着后面走。

“方将军！”那家丁却又叫住他。

方伯期没有停。

那家丁跟在他身后，急着开口，“方将军，刚才打进来的那群人，被另一群人打跑了，他们的头儿说，想见你。”

方伯期听到这话，才停下步子来，然后他转向元昭楚，将方老夫人交到她手上，“带母亲回去休息。”

元昭楚机械地接过方老夫人。

后面的家丁连忙上前，帮着她将方老夫人抬了回去。

“伯期！”元昭楚叫住他，“我欠方家一条命。”

方伯期只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一直到走出去很远，方伯期看着眼前模糊的血色，自言自语，“欠了命，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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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家丁把人带去前厅。

方府之内一片狼藉，府中老管事又忙着让人快去叫大夫来，又不无担心地问，“主君，你的眼睛，还是先让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方伯期推开他，自己慢慢走进前厅。

厅内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见到方伯期进来，那人连忙上前将他扶到座位上，又道，“在下正好略懂歧黄之术，先让在下为将军你看一看吧。”

“有劳。”方伯期没有拒绝。

在那人

为他看眼睛的时间里，他慢慢将心中的悲愤压下，面色也比之前平静了不少。

而后忽然看到那人拿起纱布，要将他的眼睛蒙上。

他下意识想躲，但是没动。

“方将军不怕在下趁着将军视线受阻，对将军下手？”那人笑着问他。

“阁下杀人之前，都喜欢先给别人诊治一番么？”

那人又笑了一声，“说的也是。”

他给方伯期包扎好以后，自然地坐在另一边，开始自报家门，“我姓段，名云归。”

方伯期心中一动，“定康段云归？”

“正是在下。”

方伯期在心中慢慢思量，怀朔镇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过来？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段云归再次开口，“这些年来，边镇一直都是我大魏的屏障，诸位在这里洒下的心血，在下佩服不已，感激不已。”

“如今奸臣当政，乱我大魏江山，在下虽迎陛下至定康，辅佐陛下，可眼见疆土四分五裂，宗室四散飘零，实在心痛。”

“方将军既已执掌边镇，何不与我联手，匡扶正统，挥师长安，铲除奸佞，还大魏一片太平盛世？”

原来是这样。

方伯期听明白了。

“所以段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归顺于你。”